第13章 虞晚儿的舞鞋（2/2）

困难到即便是伟大的母爱都无法消解。

当芭蕾老师一句句质问虞晚儿的时候，她抿着嘴。

她一个字都不肯说，不要说，没必要说。

五岁多的虞晚儿已经在关绒的视线外开始反叛了。

只可惜关绒还一无所知。

对于女儿的一切，关绒从来都是不知的。

没过多久，虞晚儿的生活发了一个很大的变化。

父亲，突然消失了。

父亲，没来由的从虞晚儿的生活里消失了。

又没过多久，关绒带着虞晚儿离开了南京。

从南京到安城。

从南方到北方。

迁徙，移居。

像两只鸟儿一样。

气候、温度、甚至味道，一个男人从她们的生活中抽走了，像是完全剥离掉的豆荚跟豆子，

从有父亲的日子到没有父亲的日子，虞晚儿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很久以后，虞晚儿对关绒说：

妈，你并不爱我，你知道吗？你爱的是一个跳芭蕾的女儿，你甚至不是爱，你只是需要一个跳芭蕾的女儿，你需要一个跳芭蕾的女儿来装饰你自己，装饰你的生活。

说这些话的时候，虞晚儿已经七岁了，这时候她已经离开南京两年了，父亲也消失满两年了，她练芭蕾的舞鞋也好久没穿了。

后来，她来到李家，没多久她在李家住了下来。

一开始还是客人，后来，她突然变成了李家的女儿。母亲也变成了所谓的李太太。

你的丈夫消失了，我的父亲也消失了

你可以去重新拥有一个丈夫，我却没办法。

妈，这就是我们的区别。

母女间的信任从虞晚儿七岁起就已经决堤了。

等虞晚儿长到二十三岁，等她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等母亲的巴掌落在虞晚儿的脸上。

她质问她你怎么可以这样？

面对母亲的质问 她漠漠的冷笑。

那么你呢？

妈，你做了十六年的小三，你该比我有经验的。

不是吗？

妈，你怪不得我，咱们这对母女，走到今天这步

靠的可全是你的一手筹谋。

关绒猛的回头，不知什么时候起 她们母女间的堤坝早已荡然无存。

妈，你当真觉得我愿意这样吗？

我的业，你造的孽，现如今找上门来了。

妈，我爱陆行简，我躲不掉了。我躲不掉的。

妈，你以为我愿意爱一个有妇之夫吗？我这还不是有样学样，依样画葫芦。

你疯了？你是不是疯了？

妈，爸爸离开那年，我就疯了

你那个时候才七岁，你知道什么？

七岁，不小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来了。

我想躲，但我没地方躲，你跟李江之就在我眼前，你们做了什么勾当你们自己不知道吗？

妈，你让我往哪儿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