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飞舟（1/1）

“宋”，“心”，宋心。

两个和她真正有交集的人，他和她的名字合体了，拼凑出现在这个不算完整的自己。

有关起名的风波很快过去，明空忍不住想到当好人其实也不错，虽然，事实很可能不是如此。但她总算是理解了那些正道人士为何会想着要救苍生，哪怕苍生和他们的关系并没有世人所想的那么大。

登记好名字后，明空登上了飞舟。

这飞舟对于她来说是稀奇的，她好像从未坐过，但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些相似的画面。

不自觉的，明空产生了一个想法，飞舟像没有桅杆的船，没有桅杆，也没有帆，却很大，让人远远地就产生一种震撼感。

明空缓缓沿着甲板走向飞舟边缘，握住栏杆，心里畅快极了。

迎面吹来的风颇为猛烈，天空绚丽多彩，是太阳被层层叠叠的云遮住了，是阳光挣扎着跑出来了，是美丽的光线将云彩渲染成这般的，那么白云是和染布差不多吗?明空想摸一摸。

只是这一念头刚跑出来，记忆就给了她答案。

记忆里的她穿着一身白衣，手腕纤细白嫩，手指细长。她从芥子袋中取出一把银剑，御剑飞行，翱翔长空，对于高空，记忆中的自己丝毫不惧，反而十分享受高空飞行的快感，途中，她好像想起些什么，随即停下，摸了一下身边的云。

不软，也不像染布一样，明空觉得很失望，云彩凉凉的，摸起来没有感觉，空空的，一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湿了，所以云彩大概是和水有关吧。

如果是这样，那染色似乎也有了别的解释，毕竟把绿油油的菜叶子放水里煮水也会变绿的。

明空的思绪再度飘散，像云。而这时的她往往会显得很空灵，甚至有几分超然。

........

“真是倒霉，今天遇见个疯子。”

年轻侍者长叹一口气，脑海里浮现出明空刚才的行为，心情更加烦躁郁闷。这使得他不禁暗下决心在飞舟上的这段时间一定要避着点她。

像她那种没有信仰的人越来越多了，竟敢随意亵渎祂的姓氏。

他和其他信徒不一样，他见过祂，所以他更加清楚神明的神圣不可侵犯，比月亮还皎洁耀目照亮黑夜的神不应该就这样因时间而被众人淡忘，更不应该被凡人随意亵渎！

夕阳西下，绚丽多彩的火烧云渐渐消失了，只剩下突然间变得很沉寂的天空，一下子让人觉得世界都昏暗了好多好多。

明空顿觉无趣，掉头向船舱走去，一趟下来也算有收获，总算是又想起一些事了。

她终归是她，壳子变了内里也没有丝毫改变。想起这里，明空觉得有些庆幸，这样也不算“空空如也”了吧。

船舱里是亮的，不过亮的不是烛火，而是一块块鹅黄色的石头，它们发出温暖明亮的光，照亮了房间，明空伸出手，想摸一摸这些石头。

“住手！”

明空的身后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同今天中午所听到的声音一样。

来不及多想，明空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拽住了，一回头，果然是中午那个小白脸。

“我说这位小姐，你不知道荧光石不可直接触碰吗？”白面侍者冷着脸，对待明空这种人他不想多话，更不想好声好气地和她交流。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明空面露茫然，愣了一下，然后懒散地回了一句“哦，这样啊。”

神情无辜的很，倒像是自己在为难她一般。

可自己明明救了她的命啊？中州是个人都知道荧光石不可直接触碰，因为其表面有剧毒，触之即死！她倒好，明明是中州人士，却装得一副无知可怜的模样。

侍者越想越气，直接甩开明空的袖子，然后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朝着与明空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

荧光石仍然亮着，比烛火要稳定持久得多。

明空看了看侍者大步离开的身影，又转头凝视着荧光石，“所以，我不能摸你，他是这意思吧？不过他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走呢？”

明空歪了歪头，似在努力思考些什么，但很快她就叹了口气，绕过荧光石，朝着自己的房门走去了。

哪怕她走了，荧光石也还是亮着的。

进门后，明空又忍不住回想起刚才那块荧光石。因为她房间里没有荧光石，只有油灯，这使得她哪怕想拿筷子一类偷偷戳一下荧光石都没办法，前面见到的那块荧光石表面光滑，色泽温润，看起来就很好摸，明空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空气。

比摸云还没实感呢，明空气愤地说了一句：“不摸了，肯定一点都不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