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好过（1/2）

这一日，天朗气清，沈珍儿如往常一般，起身漱口，宫女嬷嬷看她如此乖巧，心下正放松。

哪想，下一秒，这位主子的举动差点惊的她们眼珠子都跳出来。

沈珍儿选了一身素白衣裙，宫女只当她喜白，哪想，这位主折了朵白菊花就往头上戴。

霍郁不喜沈珍儿盘发，做那妇人装扮，只因见她如此，便不能忽略她曾弃他，嫁于他人的事实，哪怕不是正妻之位，更令他发疯。

绫罗照以往给沈珍儿梳未婚女子发髻，今日梳了个青云莺丝髻，余下秀发懒散的披着，配上沈珍儿那袭白衣，倒真衬的出尘若雪，清丽多姿。

宫女捧着首饰盒，让沈珍儿选个发饰，沈珍儿看了一眼，不予理会，径自走到那排花草前，折了朵白菊花就斜插在发髻之中。

好看是好看，那张脸，自然戴什么都不会丑，可问题是…白菊花带头上什么意思，追思哀悼之意。

追思哪个？又哀悼哪个？亦或是诅咒陛下？

余嬷嬷是老人，见此皮笑肉不笑劝阻，“姑娘还是莫再行，让陛下生气的事了…上次的事…”。

沈珍儿撇了她一眼，懒散问，“嬷嬷觉得不好看？”

余嬷嬷眼皮一跳，这主是真不明白，还是跟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

“姑娘天生丽质，戴什么自然都是好看的…只是，戴白花，也忒不吉利了些，陛下应当也不喜欢。”

亏着这嬷嬷不知沈珍儿真实身份，只当是陛下一时起兴，养起来不能见光的小娘子，不然，当真要跳起来，赞一句沈姑娘当真是不怕死。

“我偏要戴，陛下只让你们照顾我，没说还要限制我的穿着打扮吧。”

“刁奴，再敢多言，掌嘴二十。”

余嬷嬷讪讪不敢再多言，虽说陛下派她们这等人来看着，可这位实打实的是主子，瞧着陛下对她又不像不上心的样子，只觉得她们这等奴仆真是不容易，两边受罪。

绫罗不放心，正要张嘴，沈珍儿却反手握住她的手，冲她狡黠的笑，“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用过早膳，沈珍儿又命人拿了些金箔纸过来，自顾自折了金元宝，不许任何人插手。

那宫女和嬷嬷看着俱是心惊胆战，好端端的，这位主今天总是碰死人之物做什么，无端给自己触霉头。

因着沈珍儿态度强势，嬷嬷不敢阻拦，只得命人将此事汇报给了霍郁，不管陛下什么回应，只要汇报过，她们拦了，只是没拦住，料想，陛下也不会冲她们发火吧。

只能说，这群仆从不知道霍郁如今的疯魔程度，凡是沾上沈珍儿的事情，他这会儿很难保持理智。

“珍姐姐这副打扮是要做什么？在朕的寝宫，为你那亡夫，设祭堂吗？”

果然，晚间时分，霍郁一身明黄，浑身冷冽之气，踏进了承德殿，沈珍儿的手腕被捏的生疼。

她正跪在盆火前，伸手将那金元宝投进去。

沈珍儿不说话，惹得霍郁更是恼怒，抬手将那些金元宝尽数拂去。

逼着沈珍儿与之对视，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宫女嬷嬷都吸着一口气，大气不敢出。

那余嬷嬷内心侥幸，幸灾乐祸之色溢于言表，正要看场大戏，霍郁却抬手，让她们全都下去。

霍郁拽着她就要往里间走，沈珍儿费力挣扎未果，崩溃冲霍郁喊。

“今天是我爹祭日。”

霍郁脚步一顿，松开了手，沈珍儿像卸去所有力气般，俯在地上大哭，痛彻心扉。

霍郁看着于心不忍，沈太师…曾经待自己如亲子，他去世的时候自己在边关流放，未能送最后一面，如今…

霍郁蹲下身，想一下一下轻拍沈珍儿后背安慰，手落在半空悬了下来，才发觉他们二人之间，早就无话可说。

沈珍儿眼眶红红，“我爹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人真心对我了。”

霍郁知道，她一向狡黠，今日这一出，定不会没有道理。

果不其然，下一瞬，她那双素手揪住自己衣袍，仰头，楚楚可怜看着他，“霍郁，我没有亲人了。”

是，你现如今只牵挂你那个儿子…，霍郁狠狠的想。

一想到自己视若珍宝的女人，抛弃自己，转头嫁给别人，给那人生子，还不是正室之位，霍郁恨不得将那人剥皮抽骨。

实际上，他确实也差不多那么做了。

转念又一下想，是，如今这京城，她没有别人了，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而自己又这么折辱她，不禁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你想如何？”

“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猛的被戳到肺管子，霍郁不管不顾掐住她纤细的脖劲，眼眶猩红，恨不得立马将人掐死，“你闭嘴，一个供人消遣的东西，是真的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沈珍儿那身素白衣衫被撕裂，半边肩膀露出来，她知道，她惹恼霍郁了。

“…阿郁，不要骗自己了，你骗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