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景昃禽集（1）（1/2）

许涵转去高考班的事在高三年级引起轩然大波。一方面，是因为实在罕见。另一方面，是因为许涵的选择给其余人留下了旖旎之想。

有心之人感慨，他和余蔓从高一起就关系不一般。平日里自恃聪明，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居然被迷了心智，把到手的机会拱手让人。

余蔓懒得争辩，毕竟她是最大的受益者，这是事实。

对于本子的事，她也保持沉默。毕竟那已经是猴年马月的事了，许涵自己不提起，她也不好意思上赶着问，说不定又被白眼一句自作多情。

所有人都在这场风波中收获了自己想要的：余蔓获得了心心念念的名额，排名靠后的同学替补她，获得复旦的考试机会，学校欣喜一号种子选手终于归位……

痛苦的人只有陈改志，据说那天他暴走了，对许涵怒吼：我才刚当了一次第一！

换志愿需要副校长签字。许涵转去高考班是周五，清华截止学校推荐的时间是周一。沈女士打了很多电话，才终于说服副校长周末来办公室加班。而中间的时间，余蔓只能靠自己重新准备材料，打印、检查、分类、做个人作品集。

忙活了整整一晚上，余蔓掐准时间去副校长办公室。

敲门，里面空无一人。余蔓看了看表，是她来早了，离约定时间还有5分钟。

一向悲观主义的余蔓，已经开始发愁副校长会不会放她鸽子之时，楼下传来电动车锁车的声音，副校长风驰电掣地上楼，拿出抽屉里的印章，盖在成绩单上。向余蔓问了几句话后，又流星赶月地走了。

只剩余蔓震惊地站在原地。

等余爸余妈赶来时，副校长已经走了快半个小时。

两夫妻提着白酒、水果，好几条中华，还揣着红包。看到只剩余蔓，余妈一拍脑袋：「我昨天还跟你伯父讨论该送多少钱呢，麻烦人家周末跑一趟，结果都没用上。」

余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时时间还早，余妈决定干脆带余蔓去商圈买衣服。

走着走着，她问余蔓：「副校长跟你说什么了吗？」

「他问我爸妈做什么工作，我照实说了。」

余妈沉默了好久，才说：「副校长是个好人。」

出了学校，余妈带着余蔓坐地铁到青州中心最繁华的商圈。那些平日里打折都不会看一眼的店，现在倒是鼓励余蔓都去试试。

于是余蔓先进了Teenie Weenie，这个伪英伦风的牌子曾与Elaine一起在学校风靡一时，被视为城市小资产阶级的象征。

她一眼望过去，挑中一件厚实的呢子大衣。大衣右下角绣着一只小熊，熊脸是两种层次的棕线，还拿着一本英语书。余蔓心里一动，往四周打量，售货员没看她，她便下意识地翻过商标——

居然要3000块。

余妈见女儿喜欢，让她去试试，反正试衣服也不亏。直到余蔓从试衣间出来，所有人都盯着看——挺阔的版型衬得她气质出众，还真像大城市里学习好的娇娇女。

售货员是会看脸色的，彩虹屁已经倒背如流，出口成章：「哎呀你女儿穿着真好看，都能当店里的模特了，这件不带真是说不过去。」

余妈也不掩满意的神色，仿佛周围人的艳羡是对她无声的嘉奖。

但她是讲价讲惯的，顿时拿捏起神态：「嗯，是还可以，但我们还准备再看看。」说着与余蔓交换眼神，出了店门拿出淘宝搜索，因为是新款，所以没有折扣，有便宜的，又怕买到质感不佳的假货。

「妈，有点贵，要3000。」

余蔓小声说，3000块怕是超了余妈的预算。于是两人继续在二楼女装店沿着顺时针路线瞎逛：蕾丝多的看着土气，厚实的棉服看着臃肿，颜色跳脱的看着不够稳重，总之就是不满意。

人们都说爱情讲究先来后到，其实逛街也有顺序之分，如果先看了贵的，心里有了满意的选项，剩下的不管再好，都能挑出缺点。

这不，二楼挑了一圈，两人又回到了Teenie Weenie。

「你再去试试？」

售货员显然比刚才更热情了，想必是知道这次有戏，赶紧拿来件熨好的新衣。余蔓一试穿，心里也有比较，确实是这件最好。

余妈这次却换了挑剔的神色。

「挺好的，就是料子有点薄，恐怕到北京会冷。而且这里还有线头，一看就质量不行。你们这儿没什么活动吗？」

「不冷的！我们这是羊毛，特别暖和。线头吗？我处理了就行。折扣确实是没有，这件是新款，销量特别好。」

余妈听完装作要走，售货员赶紧叫住：「阿姨，等一下！」

两人几番交锋，最终还是拿到了商场券和员工折扣，少了整整300元。

余蔓有时候感觉奇怪，明明双方都知道对方的需求，手段花样也不见新，为什么非要进行一番拉扯，白白浪费彼此的时间。因此余蔓对抗的方式，是长大后只去不打折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