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亥州幕水河（大鱼）（1/1）

幕水河，自北向南，汇集着白极原和天幕山上的所有水脉，形成了长约万里流经六州的辰境最大河流。

由于幕水河道在亥州城北流转向东，导致水势转变，猛悍迅急，因此无论东去或者停泊的船只，只得交由泊工进行操纵。

船夫会在临近河湾之时，朝着岸边投射数根缆绳，河岸的泊工凭此作为牵引，进行停泊或者转向的工作。尽管如此，那些逆流北上的漕船启航，却不能使用这般手段，只能依靠一位奇人完成。

“大鱼——大鱼哥哥——”

随着马闹闹的呼喊响彻远方，空阔的河面上隆起一道水浪，十分迅疾，十分流畅，宛若龙行于水，又似箭破长空。水浪逐渐靠近岸头，波澜之中露出一位男子。那人全身银亮，双瞳明澈，口鼻精致小巧，冲着闹闹粲然一笑，口中发出婴儿般的叫声。

“大鱼哥哥，瞧我给你带了什么，是你最爱吃的白蜜冰酪哦。”马闹闹歪头一笑，打开了身前那方冒着凉气的食盒。

大鱼一看，发出了婴儿般的笑声，伸出带有掌蹼的双手，急不可耐地吞吃起来，同时双脚不停嬉水，显得童趣十足。

“呦呵，大鱼，又有冰酪吃啦？”一名年长的漕吏，微笑地走了过来。与此同时，大鱼猛然抬头，凶光一露，冲着他嘶鸣了一声。

年长漕吏见状，连忙后退，叹声说道：“哎，看来世上只有闹闹姑娘，才会让你亲和相待啊。”说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马闹闹微微一笑，托腮凝目，看着大鱼狼吞虎咽地吃完冰酪，然后替他擦去满脸的乳渍，轻声地说：“大鱼哥哥，这是叶伺，稍后我们就要乘船北上了。过些日子，闹闹再来看你，还会给你带来白蜜冰酪哦。”

大鱼看了一眼叶伺，目光有些阴沉，但是看向闹闹的时候，双眼犹如婴儿一般闪亮。

天色正蓝，河风忽起。叶伺和马闹闹辞别大鱼，登上了北上的漕船，随着一声航号响起，叶伺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只见大鱼身姿一跃潜入水中，挎起拖船的绳索，犹如一条银色的蛟龙一般，破浪前行。漕船在他的拖动下，平稳地离开了码头，驶入北去的航道。

大约行出五里，水势渐渐平缓。随着桨出帆起，大鱼解下了绳索，跟随漕船又是游出数里，直到马闹闹不停地向他挥手告别，这才恋恋不舍地注目凝望，最后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叶伺望着渐渐远去的亥州城，目光有些深长。他转头看向闹闹，忽觉眼前这位少女那份使人亲和的魔力，不是与生俱来，不是通达世故，而是一份待人以诚，与人为善的心怀。

“进去吧，闹闹，船尾风利。”叶伺轻声劝道。

马闹闹微微点头，张开手心，看着大鱼临别时送给她的那颗金豆，久久不能回神。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有何用途，只是知道大鱼对此十分珍惜，并且让她好好收存。

“大鱼哥哥，他是亥州漕家子孙，出生的时候，全身煞白，已经没了气息。漕家人都以为那是一个死婴，就将他实施了传统的河葬，结果刚放入水中，大鱼哥哥竟然死而复生。从此之后，他便与天作伴，以水为居，从未离开过幕水河。他虽然天生谫智，但是精通水性，身怀奇能，如果不是这样，恐怕早被漕家和世人，当成怪物驱逐甚至剿杀了。”

“五岁那年，我不慎掉入湍急的河湾当中，就是大鱼哥哥将我搭救上岸，自此，我俩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在人们的眼中，他也许是个怪胎，但是在我马闹闹的心里，他就是人间的蛟龙！”闹闹说时，眸光熠熠，梨涡粲粲，只是肩上多了一只深情的手臂，将她有些微凉的身子揽在了怀里。

“大鱼，喜欢你，我看得出来。”叶伺沉声说道。

“你也喜欢我，我也看得出来。”马闹闹恬静一笑，将头依在叶伺的胸前。

“是么。。。我没看出来。。。”

“哼，看拳！”

“接拳。。。”

山色明丽，水光潋滟，天地的绚美，宛然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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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伺再一次进入了魂灵之境，毫无意外，一场大戏过后，又被轰了出去。

“主人，你知道眼泪流不出心里的滋味么？”

“我，不知道。”

“终有一天，你会知道。”

瞅着胸前完好无缺的契印和手中日益减少的药丸，再想想魂灵刚才问出的问题，叶伺不由得抿紧了双唇。

眼泪流不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