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嫡与庶（1/2）

——————上京——————过去——————

次日，昆德殿内，太宗正在批阅这几日堆积的文书。

虽然金朝的建制尚浅，不如南辰已历九朝，但由于两年前的新政，太祖力排众议，学习南辰朝制，才有了如今较为完善的官僚运作系统。

“没想到那些老顽固还不死心，还想着停罢新政。”完颜昇看着手中这份文书，摇了摇头，“固步自封。”

他用朱笔划了一个大大的叉，便将其仍在一旁。

完颜昇又拿起另一份，是文室勃极烈-纳兰桀，“纳兰桀这家伙倒是有几分胆量，”他放下朱笔，看着这份文书陷入沉思，“修订一国律法，谈何容易。”

乌塔立在一旁，看着完颜昇一边批阅一边自言自语，心想：王的这个习惯，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

直到正午，完颜昇才堪堪将一桌子的文书大致看完。

乌塔及时递上茶水，并出言提醒：“王，正午了，是否吃点东西？”

“去金华殿吧。”

两人依旧步行前往，虽然阳光刺眼，但毕竟还是春天。

春天，是上京最美的季节，冰雪融化，万物向荣，肃杀的上京才会显露出为数不多的生机勃勃。

舒兰领着完颜桓和完颜昭，在门口迎接完颜昇。

完颜桓瞧见太宗，便连礼数也忘了，咋咋呼呼地跑过去：“王叔，你许久没来看我了。”

完颜昇弯腰把他抱起，任由他扯了扯自己的胡茬，“你小子，分明就是惦记我的马吧。”

“好了，完颜桓，快从王身上下来。”舒兰佯装严厉地说。

完颜桓不情不愿地下来，把手背到身后，乖巧地站在一旁。

完颜昭顺势行礼，声音清脆地说：“王，昭也很想念您。”

完颜昇也顺势摸了摸完颜昭的头，“大的一板一眼，小的没个正经。还真是辛苦嫂嫂了。”

舒兰会心一笑，“别站在门口了，进来吃饭吧。”

午饭用完，完颜昇便回昆德殿了。

完颜桓眼巴巴地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哭了。

完颜昭在一旁注意到了默默流泪的弟弟，小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想父王了吗？”

“是啊，昭哥想吗？”

完颜昭迅速看了眼完颜桓，眼里有思念，更有痛苦。“我当然想，我不仅想念父王，也想念母妃。”

完颜桓抹了抹鼻涕，他迅速转移话题，恢复成平日嘻嘻哈哈的样子，“母后说，以后昭哥会和我住一起，是真的吗？”

完颜昭：“是的。”

他回忆起昨日，母妃说要去找王后，却迟迟不回。他跑去金华殿，却正好碰见母妃被侍卫架着往南边去。

天很黑，他跟丢了，甚至还摔了一跤。

回到宣春宫后，一夜辗转难眠，他虽才九岁，却也明白母妃或许永远回不来了。

果然，今日一早，王后就派人来接他。

他见到舒兰王后，低着头乖巧行礼。王后坐在位子上，语气平和，“昭儿，你也大了，有些事，我不想瞒你。”

“大妃温都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被罚在南边佛堂小院，从今起，你将由我教养。”

舒兰见完颜昭脸色一变，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哭闹，她继续说道：“我会视你如亲子。”

完颜昭狠狠掐着手心，眼睛含泪却极力控制，“我明白了，母后。”

他不清楚母妃犯了什么错，但他没有错过舒兰王后在提及母妃时，眼里的一丝恨意。

他唯一清楚的是，短短五日，他成了无父无母之人。

舒兰看二人在窗边聊天，没有打断，默默地走了出去。

她走到宣春宫，看着牌匾出神，上京最美便是春，而太祖将这“宣春”二次赐给温都，可见用心。

“物是人非，不过如此罢。”

侍女云儿对舒兰说：“王后莫要过分感伤，小心伤了心神。”

舒兰叹了口气，“你说得对。这两日的风言风语不断，你多留意，都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云儿明白。”

“尤其是谈论嫡庶长幼的。”

舒兰踏进宣春宫，却只站在门口，不再进入。

她环视一周，吩咐道：“待会让人把昭儿的东西收拾一下，搬到金华殿去。”

自此，完颜昭正式入住金华殿，与完颜桓一同在舒兰王后膝下，接受教导。

世人皆称赞王后宽仁，不分嫡庶，一视同仁。

可此举却让几个勃极烈大臣十分懊恼。

几日后，在勃极烈议事会上，赫舍里率先提出质问：“王，舒兰王后此举，是否不太妥当啊。”

“本来她作为先王后就不应继续住在金华殿。如今还把大妃赶到佛堂小院，将两位王子都纳入金华殿教养，这太不合规矩了。”

完颜昇坐在桌首，身披白袍，不威自怒。

“你觉得舒兰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