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父亲（1/3）

一九七六年，东方一位伟人陨落，但在那一年，我的父母出生了。

爸爸今年四十七了与母亲是同龄人，十多年前，他就患上了严重腰椎间盘突出，有时候一度痛到卧床不起。

我不想写太多爸爸的事，一是关于他小时候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二可能是最近我在跟家里人闹矛盾的原因，对于我父母，我的感情是复杂的。

关于爸爸小时候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他生了个容易被人重视的性别，却被摆在了一个容易被忽视的位置。比起大姑给泼辣强势，是爷爷奶奶的骄傲，小姑是温柔善良的牺牲者，是爷爷奶奶此生最亏欠的人，爸爸给爷爷奶奶的印像，总是默默无闻的，在两个姐妹的故事里他总是个配角，甚至于奶奶都有些嫌弃他。

奶奶对爸爸小时候的事描述不多，，综合算起来，只有两件，第一件事，是在爸爸还只有三四岁的时候，有一天，爷爷奶奶早早就做好饭，玉米糊，在哪个年代可是十分珍贵的食物，他们还来不及吃，就匆匆忙忙出门去干活了，等到干了一段时间，爷爷寻思着孩子们该醒了，便让奶奶先行回家，照看孩子顺便给他带点饭，他自己则照看地里的农活，等到奶奶回了家，却看见爸爸搭了根板凳，正光着身子撅起屁股，趴在灶台上偷吃，奶奶现在想起来都能笑得满地打滚。

第二件事，就是做农活了，爸爸是出来不喜欢说过多的话的，奶奶总是这样形容他，他嘴巴不甜，性格也不突出，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样会讨长辈欢心，在姑姑没有出嫁的时候，他是家中的小透明，奶奶关于爸爸做农活的事，更是叙述不多，她只记得一些基本的事，只记得爸爸是不懒的，爸爸每天放学回家，总是一声不吭地把书包放下，然后拿起镰刀出门割一大捆猪草，还得自己背回来，背回来后，又担起水桶，当时我家没有自己的水井，爸爸得去很远的地方，打来第二天要做饭饮用的淡水，他不喜欢说话，总是默默地承受一切，做着一切。

关于童年，爸爸的回忆总是和贫穷有关，虽然当时不至于挨饿，但依然穷得令人痛苦，我之前就说过，我们家当时是没有自己的房子的，住在不属于自己家的房子里，爸爸的童年是阴暗的，当时的生存环境，当时的人心，就连女人都变焦躁暴力，互相之间，打架，吵架，几个泼妇吵急了在田坎上撒泼打滚，偷对方田里的食物，两家的主妇互相对骂到半夜，往对方家里牲口的食槽中投农药，男丁们之间更是互殴，打死对方家里的牲口家禽，殴打对方的女人孩子，我的爸爸，就曾被当时的领居一脚踢翻在地，现在那个领居已经瘫痪在床，又因为人品太差(逼死自己的妻子)得罪了自己所有的儿女，我的奶奶，做为母亲她是始终无法原谅那些伤害自己孩子的人的，哪怕那人现在过得再可怜，她都不曾同情它。

至于我们家中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次大米，肉更是个稀罕物，有那么几年，家中养了几只母鸭，一有了鸭蛋，就拿到镇上换取一些钱财，我在之前说过，分干到户后，却没有自己的宅基地的，饱受别人的欺辱，所以当时一有点值钱的东西，我们家就卖掉，把钱存起来，如此节俭，只是为了把钱留着盖自己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一家人长年累月的食物就是些煮南瓜红薯，玉米糊只有在早餐的时候才能吃，爷爷奶奶在吃红薯的时候，总是只吃两头的红薯尖，将中间最甜的部分留给几个孩子，如此这些都给父亲带来了痛苦的回忆……

有些时候，我很恨父亲，恨他无知，恨他耽搁我的病情，可是现在想想，这些也不怪他，毕竟在他的成长环境中，没有一个人，一件事物能在他长大的时候给予他帮助，能让建立更高的认识，爷爷奶奶只有养活他的能力，却没能力给他构建出更宏大的世界观，毕竟我的父母，已经做的比他们的父母，好的太多太多。

父亲真正开始做故事中的主角的时候，是他在青春期以后，九三年，爸爸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不上学了，进入县城一家瓷器厂里工作，小小年纪，饱尝世间冷暖，那时候乡镇之间的汽车还很少，爸爸自进入厂里之后就很少回家了，有一次，爷爷奶奶让他回家拿些粮食，因为当时的那个厂是包住但不包吃的，得自己做，而我们县城，当时只有那一个厂，爸爸回来了，但还差点钱坐末班车，当时带行李是要收费的，爷爷奶奶已经拿不出钱来了，当时有个亲戚在县城做生意，爷爷希望能借到一点钱给爸爸坐车，之后还他，谁知那个亲戚冷哼一声，自己坐车走了，爸爸怕耽搁他明天上班，于是，就一个人，抗着一大包东西，独自一人默默地在路上走着，等走到县城时，天已经黑了，爷爷因此记恨了那个亲戚几十年。

然而没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那个瓷器厂就垮了。

大姑的公公当时在上海当保安，把我的爸爸也带到了上海，奶奶含着泪，把爸爸送上了开往远方的火车。到了上海，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没有父母没有至亲，没有文凭，只有几个相识的人，什么都没有，只能从最简单看守工地干起，九几年，大城市的治安还不像现在这么好，一些小混混，经常跑到工地上偷取钢材，还调戏在工地帮厨的女人，上头一但查到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