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回礼,这香我就不敬了（2/3）

笑道：“我们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这么一起一拜的，的确有些吃不消。小的代劳一下，别人也是不见怪的……”

“那不行！规矩就是规矩，我还是娘家人。这事情不是说年纪上来了就能敷衍了事的呀。人家家里也是这么做的，你们这么多儿子，一人轮流跪一下也没多辛苦。本来老娘走了就应该是为人子女的操持，之前我去看姑的时候都是翀翀在照顾饮食起居。现在姑走了，你们做儿子的，该跪该拜的就不该躲懒！赵翀，起来！你回礼，这香我就不敬了。”赵翀被这阵仗搞的多少有点懵，他望向一旁的二伯二婶，只见他们脸上也有点挂不住。远处倒茶水的张蓉婶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赶忙喊着老公赵新富过去看看。

赵新富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给李芳发了根烟。得知事情原委之后，立刻堆笑赔着不是。他把赵翀拨向一边，端端正正的跪在蒲团上，让李芳先把香敬了，李芳这才作罢。张蓉端去茶水将表叔子带去坐着，问他要不要凑一桌打几圈。李芳也没甩脸子，喜盈盈地上桌和几个陌生人打了几圈。

汪梅跑来问钟嵘敏，刚刚发什么了事。两人便坐在长板凳上嘟嘟囔囔起来。赵翀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把礼金和钱数核对了一遍。他的确不知道跪拜回礼还有必须是儿子的讲究，不过经李芳这一闹，似乎他们也乖了很多，见到有人来祭拜，都不会再眼神示意自己过去磕头了。

管白事的黄姐跑来询问，晚上的筵席开几桌。赵翀向几位伯父统计了一下大概的人数，开了四桌席供打牌和祭拜的人吃。不一会的功夫，后厨就架好桌子，摆好了饭菜供众人享用。也不知是饭菜的口味本就好，还是劳累了一天，赵翀只觉得这顿饭格外的好吃。特别是那个鲈鱼，竟比街上大牌餐馆的味道还要鲜美。大家也都吃的津津有味，连一向爱挑刺的汪梅都觉得口味还行，她只是偶尔会说就是肉菜少了点，一定是单桌的规格一般。赵翀心里无语，自己家办白事还有自己吐槽规格一般的，不知道她是真的说话不过脑子还是纯粹膈应人。赵翀也懒得和她计较，何必在这么小的事情上和自己的后妈闹不愉快呢？今天发生的事可够多了，他可没有精力再自己整一出。

众人吃过饭后，大多都不再玩牌，悉数散去。只剩下一桌还在喝着白酒，李芳李易和两个远房亲戚坐在那喝着，说上个两句。因为隔得太远，赵翀也听不真切。此时，赵新中，赵新强也回来了，两人便坐在那桌随便吃了几口。

“赵翀！翀翀！你来！”李芳略带醉意地喊赵翀过去，赵翀走进那桌坐下，李芳便将手搭在赵翀肩上。

“这些年，姑能活得这么好，全是你的功劳。叔心里很清楚……你是个孝顺的孩子。现在姑走了，坦白讲……你爸爸伯父看不起我们乡下人，我也明白……不不，你别否认。我心里也清楚，姑在世的时候我是给她老人家面子。现在她走了，最后一程被看不起也要来。再后面，我们就基本上不会和老赵家怎么走亲戚了，也是常有的事嘛。走了三四代，哪能永远永远走下去的。你对我姑的好，我心里有数。所以以后我这个穷亲戚，你想走你就走，不走我也不高攀。但是你以后结婚，一定得通知你芳叔，那是还你一个恩情，谢谢你这么多年把老人家照顾得这么的好。你要是看的起叔，谈了对象就带来给叔看一看，叔帮你把把关！虽然叔没什么本事，但是也混了这么多年社会，见了形形色色的人，赚不到钱，看人还是很准的。你可能觉得叔现在喝多了才喝你说这些，但是哈，不借点酒劲还真就说不出来。哈哈哈，你呢，料理完丧事就要好好谋划一下自己。你这个老子啊，哎，二婚就是不一样，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心情也清楚，掂量掂量。以后哈，好好生活，听到了吗？”

赵翀听着李芳吐出的酒话，不曾想平时沉默寡言的表叔，以往十句话都难说，竟然对他的评价这么得高。而且其中什么“不再往来”、“把把关”这样的话实在是信息量太大，他只觉对面还没吃完饭的大伯赵新中都有点震撼，不觉偷偷瞄向了他。

赵新中听着这席话若有所思，想必他也在想这些年这些李姓亲戚甚至是本家的亲戚是怎么看待这一大家子的。很多事都是靠一个孙辈出头，反倒是自己这几个兄弟能躲就躲，不禁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山高皇帝远他自己也无能为力，不过即使是自己在这座城市想必现状也不会发生多大的改变吧。

赵翀那边也很是无奈， 奶奶一走，他这个三十未婚的事似乎已经变成好几个家族观望期盼的事了。虽说自己无意结婚，可是如果不结这个婚，好像故事都很难收场似的。他对自己的性取向心里很清楚，就算抛开性取向不说，他其实很早就不需要用婚姻证明什么了，他会赚钱有事业，家务社交各方面都擅长，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婚姻来装点自己的成功。但是老一辈人就是有着这样的执念，觉得结婚了人才是完整的。今天许多人已向他明里暗里地传达了这样的观点。他也已经明白，在这样的小城市，想要一个人独善其身甚至找一个男孩子厮守，暂时是很难被大众认同的。

他离开李芳的身边，坐在礼金登记的桌子上出神。也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