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回礼,这香我就不敬了（1/3）

一场风波之后，灵堂里的气氛微妙起来。七十多的李直能坐在桌上找三姑六婆评理，大家一边听着偶尔也劝上两句。李易也站在帐篷外抽烟。只有赵翀专心看着灵堂上的香，不让它断掉。

“爸，奶奶和爷爷是要合墓的对吧，那碑石你上的字你现在拟定一下。正好大家都在，你也让几个伯父看一眼以免有错。”赵翀走到赵新强跟前小声地和他商量着。赵新强点点头，便去拟碑文，不一会便给大家传阅看有无修改。几个哥嫂把纸拿得老远瞧了又瞧，感觉并无不妥便将纸片又交给赵新强。

“那等会你和大伯一起开车去一趟墓地，把这个给刻碑的人，选一块好的料子……”

“我哪知道哪个料子好！这个我又不擅长！”赵新强立刻打断儿子的话，有点似有不爽。

“大家都不懂啊！早上二伯三伯跑了一早上的死亡证明和入葬手续，总不能再让人家去吧。你坐着也没什么事，这些字啊文的一直都是你负责的，现在交给别人出了什么岔子呢？石料你实在不懂就选个你喜欢的，贵一点的……记得拿个手续，从我这记账。大伯坐在这也没人和他搭话，你正好把他拉走缓解一下尴尬也可以给你做个参谋。”赵翀耐心地和自己的老父亲说着，并时刻留意着是否有来祭拜的人。赵新强也不好推辞，便喊大哥赵新中送他去跑一趟碑石的事。

赵翀也去找了二伯赵新国，赵新国将早上的下葬手续、死亡证明都给了赵翀，他核对了一下姓名、身份证号和死亡时间便把这些文件都放进了文件袋中。不一会，赵新富曾经的战友们便来吊唁，灵堂又变得喧闹起来。

这种场合，似乎越有人气就越热闹体面，早上那种亲戚三两个板凳的冷清状态和此刻麻将扑克声此起彼伏的场景的确不可相提并论。赵翀一边帮着这些人换零钱，一边给他们登记礼金，发回礼的毛巾香烟，瞬间忙起了个小高潮。三伯的小本子不一会就写了好几页的人情往来。而再看看自己家的那本，上面还只有汪家斌一个人的名字。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翀翀，你现在立刻帮我去接个人，就是楼下种花的屠阿姨。她和两个邻居开车来了，现在在小区门口，找不到灵堂的具体位置。我还在刻碑这里，你出去接一下。”

赵翀要到了电话号码，拿起包，示意表叔把烟和毛巾看好，便去小区门口接人。

“昨天看你家人头攒动就觉得有点事，但是也没成想是老太太走了。她身子骨一直很硬朗，怎么就这么突然就走了呢。我这个孩子啊，真是辛苦你了。”屠阿姨一下车便抓着赵翀絮絮叨叨地念起来，随行的还有两个在小区里打过照面的阿姨。他领着三人进了灵堂，三人毕恭毕敬地给老人上了香便站在那和赵新国攀谈起来。屠阿姨的亡夫和赵新国曾是同事，所以还算彼此熟识。每次奶奶下楼晒太阳都会在屠阿姨的院子里坐上一阵，她的院子里种了很多的花儿，有时还会打趣的送上一两朵给老人。所以奶奶总是在家念叨着屠阿姨的好，每次路过她院子时赵翀也会大声和她打个招呼。

“自从你妈搬来住，我就和她关系特好。老人家慈眉善目的，一说到这个孙子，那个神态骄傲的……不过这孩子的确是好，总是小区里第一个出去买菜的。她奶奶不知道吃了多少顿孝顺饭，我都羡慕死了。我家那个儿子，淘米可能都够呛！孝顺这个是装不出来的，孩子心里很难受吧？现在奶奶走了，你也要好好生活，不能让奶奶天上不放心是不是？哎哟，你看！一说眼睛就红了……我滴个崽啊！别哭别哭！这么大年纪，也是个福气，走的快起码没遭什么罪。”屠阿姨就像个社交狂人，不停地说着，其他人都只有点头附和的份。

“这个礼金……”在旁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阿姨，拿出了一个红包看向众人。赵翀立刻将几人迎到铺着报纸的礼金登记桌，把几位的礼金登记在册，给每人随了一包软中华和一条毛巾。赵新国端来泡好的茶叶水，但三人坚决不要，说自己还有事，这个地方也远便走了。赵新国和钟嵘敏还有张蓉把几个邻居送到了车上便折返了回来。灵堂里的麻将声不绝于耳，赵翀盘点了一下库存的香烟和毛巾，便又让小卖铺送了些来。

正在理货的赵翀在仓库里突然听到了鞭炮声，原来这个小区还能放鞭炮啊？他不禁感叹这城郊安置小区管的是真宽松……谁来了？他锁好仓库的门看到来人正是奶奶的庶房外甥李芳。李芳这人喜欢摆阔，虽然自己混得一般般但是极好面子。混得好就隔三差五带着补品来看奶奶，混得惨的时候就消失不见偶尔过节带些特产和土鸡蛋来。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还算对老人家有份心在的。

只见李芳拎着一提纸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笑嘻嘻地接过了赵新国递来的烟，和赵翀打了个招呼便赶紧走向灵位处。赵翀也匆匆赶过去跪在蒲团上等着给表叔回礼。李芳点了根香，却看见赵翀跪在那，皱着眉头对赵新国说：“哥，你怎么能让翀翀跪在这呢？他是孙子辈的，你是儿子辈的，自古家里没有儿子才由长孙代为回礼。你这一大家子一堆的儿子，他又不是长孙，这样不合规矩。”

赵新国几人面面相觑，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