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南行者北归客（一）（2/2）

了他们，我独自来了南边，跟着逃荒的人们。”

“他们说我小时候吃的那个很苦的果子在南边叫橘子，很甜。”

“所以我逃到了一个有橘子的地方……确实很甜，可我却不怎么吃了。”

“我十几岁的时候便来了这儿，又独自打拼了二十多年才安顿下来，买了个房子，娶了个婆娘，生了个娃。”

“娃他娘很早就死了，我又独自把娃拉扯着长大。”

“来了这儿日子好了很多，可我总觉着心里好难受，好空。像是缺了些什么。”

“后来有一天我想通了，原来我这是想家了。”

“后来，我给娃取名叫牧北归。”

“我不盼着这娃能回去，也不想让他回去，老家没什么好的，娃吃不了这苦。”

“娃功课做的很好……”

“娃今天被先生夸了……”

“娃说他想去考试，我说那就去，先生说有点早……”

“我的娃想去，那就去！”

“娃考了秀才，我高兴，招呼人开了个庆功宴，喝了点酒！”

“我喝醉了，好像说了些什么。”

“老了，却忽然爱喝酒了……”

“身子骨越来越不行了，娃他娘，我应该是快要来找你了。”

“娃这两天有点不对劲……”

“反了他了！”

“一觉醒了，这娃偷偷把房子卖了，换了个马车。”

“看着自己折腾半辈子折腾出来的家被这娃弄没了，心里好难受。”

“我在娃面前哭了，娃也在哭，哭的比我还伤心。”

“娃说要带我回家……”

“驾着马车，我们向北走。”

“娃真的在带我回故乡……”

“躲在马车里，我偷偷哭了。”

“好难受……”

“老子这辈子还没这么难受过……”

“就像是积压半辈子的委屈一瞬间全都释放出来了一样。”

“越来越靠北了……”

“感觉好像轻松了不少。”

“为什么好心慌啊。”

“我想回故乡了。”

“我不想回去。”

“我好怕。”

“这就是近乡情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