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生命尽头（2/3）

是一头二十多岁的老驴，通了人性，我让它闭上眼睛，它真就听话照做，乖乖闭上了眼。

王三真是个老六！

我从春天走到冬天，过着荒野求生的生活，风吹日晒雨淋雪打这才走到海边，他带我回去只用了两个小时！

我觉得他肯定还能更快，对我始终有所保留。

此后王三时常会来找我聊天，还恬不知耻的蹭饭，在我小院一坐就是半天，我对他的出现已经习以为常，但我最忍受不了的是，他居然也开始操心起我的人生大事。

他带来的那些刚及笄不久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一见我就羞红了脸，我能感受到这些女子对我都有好感。

毕竟我相貌清秀，说话举止像是一个读书人，做起农活也很麻利，还会打猎，各方面都有属性点加成，确实会是个成家的好男人。

我却对此一点兴趣也没有，年岁大小是一方面，道德思想是另一方面。

我都三十多了，她们还只是小姑娘，在我眼中就是邻家小妹。

最重要的是，我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

我严厉警告他，不要再乱点鸳鸯谱，我可以当你是朋友，但不意味着你可以试图操控我的人生！

自此以后我的日子算是真的消停了，我也借此事意识到王三的脸皮是真的厚，他还是如往常一般，蹭饭的时候是毫不含糊。

三年三年又三年，我已不知过去了多少年，此地没有灵力压根无法修炼，我体内那点微末灵力早在那晚敕令之夜便消散一空。

当我意识到我连储物戒也打不开时，已然悔时晚矣，回天乏术了！

我经常对着装有神平服饰的木箱发呆，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不管我如何不愿意相信，我确实被困此地。

彻底变成一个普通人，许是这十多年来劳累过度，还是因为钟馗收走的二十年，对我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我的身体日渐衰弱。

乘黄村老教书先生人不错，我每回上门请教他都倾囊教授，我受益良多，也识得了此间之字。

老先生病逝以后，我成了私塾先生。

私塾不大，就两个小院，外院授课，内院书室。

外院有一棵桃树，我亲自种下的，花开花落已有十数回，桃花盛开之时我时常会看着花瓣飘落，久久不能回神。

许是想起会悟院内的那棵参天大桃树，想起大师兄。

想起桃树下送我红绳的三师姐。

又是一年桃花盛开，我掐指算了算，好像已经过去三十年了吧。

我已头发花白，身子佝偻，垂垂老矣，双眸不再明亮，布满浑浊，天一黑我的世界就失去了色彩。

我很庆幸成了教书先生，否则我可能活不到现在，几年前可能就死在地里。

记忆中的人事物变得模糊起来，就像我的双眼快瞎了。

时至今日，我连辰爸的容貌都快忘记了，甚至经常恍惚，那些经历是真的吗？

我会不会就是乘黄村土生土长的人，云院的家人，天界的经历，好似午夜梦回的南柯一梦。

我虽六十不到，若是算上钟馗抽走的二十年，年岁已是八十有余，冥冥中自有感应，我要挂了，我可能熬不到这一年的冬天了。

如此便走完这一生了吗！

今天是我在此任教的最后一堂课。

院内院外都站满了人，他们都是我的学生，许是知晓今日是最后一课，都赶了过来。

院外站着的大多是外出游走的学子，多年不曾返乡，如今功成身就安居乐业，一个个都混出了名堂，与家乡淳朴的村民截然不同。

今日他们能来，是我没想到的，看来我这些年也不算碌碌无为。

我环顾四周，立于课室门前看着院内院外的学子，激动感叹之余，心中悲凉之情骤起，转身在黑板之上写下两个大字。

生、死！

黑板是我从青石山中挑选而出，一块一块凿出背下山，嵌入墙壁拼凑而来。

有幸能成为你们的先生，与其说是我教你们读书认字明事理，不如说是你们装点我，枯燥无聊的下半生，让我能够坦然的面对接下来的死亡之旅！

今日，先生我想讲些不一样的——何为生死！

何为生！我认为生者乃思想也！所谓礼义仁智信，四书五经古老典籍中自有定论，但它们只是死物，同万千真理教义一般皆是由文字定义的死物，静悄悄的躺着书籍之中，唯有拥有思想的我们去拿起它，去阅读去思考去为之实践，这一切才是这万千教义存在的意义！

这是生命赋予我们天赋，思想！

能思会想，所见所闻都会因为思想带动我们，让我们能够理解人生的意义。

人为万灵之首，那是因为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思考，我们远比其他生灵要想得多想得更远，灵智强敏之人大多能驱凶避祸，遇水搭桥逢山开路，走出属于自己的大道。

若是再往上看，那便是圣人的境界了，他们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