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生疑虑（1/1）

顾裴声这么一蔫儿就蔫儿了好几天，听课的时候也不想着扔小纸条了，让练字的时候也不乱画小动物了，甚至连着几日写出来的文章都仅次于商沉眠。

他本就是聪慧至极的人，因此让各位夫子又恨又爱，每次大考，也总能捧着赞誉回家，不至于让长公主将他这唯一的宝贝疙瘩扫地出门。

只是平常课业布置下来他从不认真对待，写的字乱七八糟形似狗爬，写的句子狗屁不通强词夺理，教诗词的夫子对此一忍再忍，直到有一天他写出了“今日大雪不出门，一顿两只叫花鸡”的旷世奇句后，夫子再也忍受不了，让顾裴声滚出去站着。

顾裴声其人脸皮最厚，被骂了也不生气，麻利地去门口站好，有无课的相识的学子路过，他还笑嘻嘻地和他们打着招呼，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羞愧，气得夫子眼前一黑原地躺倒飞速被拉去了医馆扎针。

可是此人每次认真起来却又有经天纬地之才，虽比起商沉眠还差些火候，却更为大胆，文章颇有灵气。于是诸位夫子对他的评价在“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以及“后生可畏”之间反复蹦极，窜天式上涨跳崖式下跌，真是打不得骂不得，被气到了也只能自己吃药克服。

只是此子乱七八糟的学习态度早已被各位夫子所习惯，这突然安分下来，夫子们总有种他憋着劲儿要闯大祸的感觉，终于有一天，他和赵文铮大闹一场，将赵家小子揍得鼻青脸肿。

被拉开时，赵文铮已经缩成一团动都不敢动，顾裴声摸了摸眉头被抓破的地方，用力向前再给了对方一脚，然后被前来劝架的学子拉的更远。

“你你你，你说你——”

管戒律的夫子眼前一黑头皮一麻，当时他正端着饭碗准备用饭，筷子刚握好就被学子们一路拖来了顾裴声住的静院里，人被送到的时候筷子还在手上，刚站好就看见赵家小子被揍得进气多出气少，一瞬间他也想躺地上半死不活。

“你为何打人。”

顾裴声漫不经心地盯着地面，不说话。

“你——真是不像话，师长问你话呢！”

依旧是没有声响。

“你——你——给我去面壁思过三天。”

顾裴声转头就朝着悔过室走去。

“长苏呢！他怎么都不管管这孩子。”

“据说是俩人闹了别扭，已经好几日没有说过话了。”有弟子咽了咽口水目瞪口呆地回复道。

顾裴声并没有和商沉眠闹别扭，只是单纯的不想理任何人。

自从上次回到青竹学院，他就对很多事情失去了兴趣，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股憋屈。

太不公平了。

可偏偏，他还是得利者。

有那么一瞬间……

或许他有些嫉妒商沉眠，嫉妒他不享受分毫特权，却能永远少年心气，如果是他……他会不会因为生活曾经清苦而变成趋炎附势之人？

顾裴声不知道。

他似乎病了。

他害怕有一天他也变成那公堂之上掌握生杀大权之人，而后因为利益左右权衡而失去初心。

“他是不是疯了？”有学子小声嘀咕。

被躲着的商沉眠终于走出门来，轻声说道：“他不是疯了。”

他是——

因为他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