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贤臣（1/2）

“将江宁府库内所有存粮皆换成米糠，麦麸等物，自大乱以来，大夏粮价居高不下，近日粮价更是飙升，较之往年上涨有十余倍，但是米糠的价格却日益降低，不妨给大人提醒一下，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我没猜错，想必有人囤米，米多却并未流于市场，米糠无人收才使价格下跌。”沈问静静地看着顾大年。

古代稻谷脱壳多采用舂米的办法，米糠中混有很多细碎的碎米，不同于后世的米糠。

不搭理顾大年阴沉的神色

“对于流民来说，只要能活着就行，解决第一步之后，将流民迁往皖南，江宁周边土地几乎已经开垦完了，但是皖南多丘陵，至今居住人数极少，离此地也不远，也在大人辖区，我会给你一份梯田的建造方法，建造方法并不困难，让流民在皖南地区开荒定居即可。对于大人来说，既得了治民的功劳，还可以增加大人辖区的赋税。”

顾大年顿时大喜，这一策近乎完美，不过顾大年自然清楚，这一策最重要的便是沈问所谓“梯田”的建造方法，面上不露声色。

“此计甚妙，不知公子所谓下策为何？”

“世家。”沈问声音深沉。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这粮大多在世家手里，中策对于大人来说虽有功，但利不足，这下策便是为大人整理。大人将梯田建造方法交予世家，由世家放粮，但是流民尽然吃了世家的粮，那开垦出来的梯田便是世家的，流民便是世家的佃户。对于大人而言，可以要求与世家分利。”

沈问说完便不再言语，留下一张写满文字与图案的树皮，转头带着秦风走下山坡，走向尸体旁的小女孩。

顾大年依旧留在坡上，一为名，一为利，他当然知道沈问为何将世家定为下策，不过这利益……确实很难拒绝啊。

“大年求先生助我。”

沈问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顾大年的喊声。秦风停步转头望去见顾大年躬身行礼，原本挺直的腰身深深的弯了下去。

沈问并未转身，伸出一直藏在袖中的右手高高挥动，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雪停了，夕阳从少年指掌间露出，仿若要托起缓缓落下的太阳。顾大年也笑了，笑的猖狂，笑的自在。秦风怔怔地看向沈问的背影，快步跟上。

……

德胜斋

“风儿，你确定那位大人是顾大人？”德胜斋掌柜秦德胜一脸严肃地看着秦风。

“爹您放心，我在来时已经向林捕头打听过了，那位大人的确是顾大年顾大人。”

“一个十余岁的娃娃却让三省总督顾大人以礼相待，想必非是寻常人家，却为何会沦为流民？”秦德胜很疑惑。

“风儿，你将此人带来了？”

“儿子不敢独自做主，暂将此人安排在绿柳巷的宅子里，先行前来询问爹爹。”

“风儿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秦德胜一时也有些犯难，按说顾大年以礼相待的人，自家与其交好定然有利，问题就在于此人与顾大人的关系未免太好了些，万一得罪了此人只怕秦家会有灭顶之灾。

“儿子与这人相识月余，此人一直混迹于流民中，从其行事来看从未主动与人相交，也从不会得罪任何人。既然他提出一百两银子作为交换，想必只是想要做场交易，不如先答应此事，即便他说的方法言过其实，也算是一桩善缘，顾大人如此重视此人，我们也可以因此攀上顾大人这条线，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父亲以为如何？”

“风儿真是长大了，你先去账房支取纹银百两，为父随你前去看看此人。”

一颗挺拔的梧桐树立于庭院之中，树上仍挂着两片倔强的树叶在风中凌乱，树下一张石桌，沈问只穿了一身里衣，原先的家丁衣服紧紧的裹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小姑娘面容消瘦，显得一双乌黑的眼睛尤为大，二人坐在石桌旁，桌上有一壶热水已经冰凉，却未曾移动过。小姑娘仍是觉得寒冷，身子不停地颤抖，沈问坐在桌前，手持木炭在一块树皮上写画着什么。沈问虽然衣衫单薄，面色如常，似乎寒风并不能动其分毫。这一幕显得尤为和谐又怪异。

这便是沈问二人给秦德胜的第一印象。多年以后秦德胜的脑海中仍不时闪现这一幕。

“沈公子，这位便是家父。”秦风将木匣置于石桌上，躬身施礼。

小姑娘瞪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二人，沈问抬头看向微微发福的秦德胜起身施礼。

“沈问见过伯父。”

双方坐下，沈问将树皮推向秦德胜，秦德胜疑惑接过。

“沈公子确信此物能成？”

“伯父可差人试过。”

“沈公子不怕老朽据为己有？”

沈问微微一笑，只是看着并不答话。

秦德胜面露苦笑，他知道这人必不会担心，不论这所谓的肥皂如何，若自己敢据为己有，凭借此人与顾大年的关系，自己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老朽有疑问，不知沈公子可否解惑。”

“伯父请讲。”

“这肥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