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西北往事（托木）（1/1）

“你们怎么样了！”托木看到了遄征怀里的欢载，欢载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像是会说话，圆圆的黑漆漆的，现在却因为惊吓，这黑漆漆眼睛装满了泪水。它在阳光照射下一闪一闪的，像剔透的宝石。欢载疼得浑身颤抖，眼巴巴、怯生生地望着托木，像极了陷阱里受伤的小兽，引得托木一阵阵怜悯。

“让我看看你的伤！”托木跪坐在欢载身边，轻轻扒开他衣服。欢载伤得不轻，鞭痕在他身上纵横交错，有几条深深的，皮肉已经被打得绽开了，汩汩地流着鲜血。

“太可怜了！”托木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膏。“这是我阿爸花了上百颗玛瑙珠换来的最好伤药，涂了他就可以立刻止疼，来我给你涂上，”托木小心翼翼给欢载涂上，还时不时吹吹他伤口。随后又把剩下的半瓶塞给了遄征。

涂上药，欢载伤口就真不疼了。

欢载看着托木，这是个七八岁女孩，托木有一张让人惊艳脸蛋。不输欢载雪白皮肤，深深半开扇双眼皮，大大眸子闪着耀眼光彩。浓浓眉毛，高挺鼻梁，红润而丰满嘴唇，一笑有两个深深酒窝。这张脸像是被天神精心雕琢过一般。

她依当地习俗，扎着好几根小辫子，辫子上还装饰着细小玛瑙珠，穿深棕色梳子花暗花纹绸裙，身上缀满了玛瑙珠子。太阳照射在她身上，玛瑙闪着莹润光芒，把托木也衬得红彤彤的。

欢载想到了王妃给他讲过西北神女的故事，“难道这就是神女？”欢载想给出了神。

给欢载上完药，托木把胸前一颗红色珠子摘下来，带在欢载脖子上：“这颗珠子传说是天神精血化成，我一共有两颗，现在给你一颗，这上面有个木字，你带上他管教见了，就不敢打你了。”随后又给欢载满满一大袋奶糕，“如果还疼就吃块这个，我受伤了阿爸就给我吃这个！”托木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浮土：“明天我还来看你！”转身就走。

“你叫什么名字？”欢载朝托木离开方向大喊。

“托木！”托木回过身朝他笑了笑，漂亮得如那平王府门前娇艳的红色凤仙花。

“哦！神女托木！”欢载自言自语地说。自从带上了那颗红色珠子，整整一个下午，便没有一个管教再敢逼着欢载干活。欢载抱着托木给的那包奶块，蜷缩在矿洞里，整整睡了一个下午。

刚来这里两天，挖洞的遄征就敏感地发现了异样，他发现那些壮年奴隶总喜欢偷偷三五成群凑在一起，好像秘密交流着什么，又在藏着什么东西。

果然，三更天，这里便发生了大事。壮年奴隶们暴动了，他们手持点燃火把，用他们刨矿用的锄头，打死了在他们身边站岗的管教。又用火把四处放火，瞬间，矿场火光冲天，奴隶们叫喊着冲出矿场大门，年轻奴隶冲在前面，老弱妇孺跟在后面，身子骨不好的，胆小的奴隶们则抱着头蜷缩在一边，场面一片混乱。

抱着欢载入睡的遄征一骨碌爬起来，摇醒欢载，也加入这逃跑大军中。

还在睡梦中的托达，被这混乱叫嚣声惊醒。安慰两句睡在里屋，被吵醒的女儿。迅速披上大衣冲出了门外。

这样混乱场面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他慌忙纠集了一队人，骑着马，朝着奴隶们逃跑的山口赶去。

这里是魔鬼城重要关口。托达果然狠辣，见他一声令下，高处弓箭手射出了上百支带火利箭。射中的奴隶们应声倒地，后面的奴隶们踩着前面的奴隶过来，又被纷纷射中，就这样，死伤无数。遄征看着这样的情况，马上扑倒把欢载紧紧护在身下。奴隶一批一批倒下，遄征护着欢载一动不动混在这一具具尸体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嘈杂声音没有了，四周一片寂静，周遭弥散着刺鼻血腥味。死人堆得像小山那么高，成群夜枭闻着味飞过来，咕咕叫嚣着。夜枭那明晃晃眼睛在这静夜中，闪着如鬼火般的荧光，遄征挣扎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又把欢载拉出来。

“快走！”他背起欢载在夜幕掩盖下，逃出魔鬼城。凭借着看过西北军事图的记忆，拼命地往东北方向跑去。就这样不敢懈怠地往东北方跑了四五天，遄征终于看到了远处平陵城。

“这就快到了，”他摇了摇在背上刚刚已经昏过去的欢载，虚弱地说，“欢载！欢载醒醒，哥哥终于把你带回平陵城了！”说完，背着欢载的遄征，体力不支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