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老栾的18张情书（1/1）

初三上半年，林小楠的成绩在大榜50名左右。这是一个可上可下的区域。初三学生这时候已经分成二个阵营：一心升学的，每天减少各项活动，专心复习，卷子和书一摞摞堆在课桌上。每天在学校上完晚自习已经9点了，回家后匆匆吃完饭还要再继续学到半夜；另一部分觉得升学无望，选择放弃。每天到学校应付上课，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一觉。他们只是在等中学毕业证书。考试完有的家长会送去学一门技术，有点想去外地亲属找一份工作。

而中间40—80名左右，在第一梯队后，能够考进普通高中、中专和职校读书。他们在最后阶段，也有在复习中逐步上前加入第一梯队的可能，个别的在最后冲刺阶段杀出重围。经常有这样的学生，平时考试不在大榜前面，最后一考成为出人意料的黑马；也有平时稳居榜首，真正上场却发挥失常，出人意料没有考出理想的成绩。

但是现在看来，林小楠成为黑马的可能是0。她除了语文、政治、历史好一点，几何、物理、化学都是弱项。代数稍好一点，也勉强够平均分。几个老师知道我对她有点特别，已经私下里给了她挺多帮助。我看到有一天老刘还在自习课把林小楠带到办公室给她单独辅导了一节。平时他对笨学生吹胡子瞪眼睛是常态，可对林小楠明显看出又细致又耐心。

我心里暖暖的。一起工作多年的老同事，虽然我没有过多说过缘由，但彼此之间的默契和了解让他们隐约知道这个林小楠与我有一定渊源，也都在默默帮我。

“老李，我办公室有点红茶，咱俩去泡点儿。”

初三新年下午，学校各班开联欢会。学校老师集中开完茶话会后，也被各班学生们请去看节目。我在校长办公室和老栾闲聊。

“当年我们在学校时我俩关系最好！你是班长，我是团支书，没有咱俩搞不定的事。班级里最大的比我们大七八岁，都拍着肩膀说服我俩。”

“是服你18张情书吧？”我笑着打趣他。

“错！不是情书，是画的小范老师肖像！你说我当年怎么画的那么好呢？现在再也画不出来喽！”

当年进入省师专中文系，我俩因为都下过乡又有实际工作经验，于是自告奋勇站出来为大家服务。辅导员小范老师是本校刚毕业留校的，第一天到班级走进教室，和学生一样，梳着两个又黑又粗的辫子。做自我介绍时手紧张的捏着裤边。因为教室里的学生很多年龄比她都大……

“你怎么想到追老师的？”

这么多年我一直有这个疑问。

“我喜欢她那两根辫子。她第一天进教室来的时候还扎了两个蝴蝶结，走路一跳一跳的真好看。我就想，要是我能和她处对象就能用手摸摸那两根辫子了！”

后来，这家伙就开始给小范老师画画。画她讲话的时候，走路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生气的时候，唱歌的时候……一共画了18张。老栾父亲是中学教师，在学校是艺术骨干，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他也从小耳濡目染，特别擅长画画。画山水、画人物惟妙惟肖。

他每次见到小范老师都会画一张。然后放到一个本夹子里。没事时还会偷偷拿出来看。还会和肖像说话，有时还傻笑。这是读书时班里公开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