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谨记二爷教诲（1/2）

御书房中，高胤桓从裴瑾若接过茶杯的时候，也没有太多表情，只是专注在听高显轩说话。

高显轩正在研究手中画卷，感叹道：“还是老四懂朕，陈容先生这幅《冰河图》朕已经寻觅良久了！”

看高显轩爱不释手的模样，高胤桓微微笑说：“能得父皇喜欢，儿臣也不算办了件坏事。”

高显轩许久才把《冰河图》欣赏完，然后递到魏存海手中。他看向自己的儿子，似笑非笑道：“说起来，你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朕总是盯紧你的功课，倒是把你的婚事给耽搁了。”

高胤桓面色不变，只是低头等待高显轩接下来的话。

高显轩终于说：“通政司左参议家的姑娘知书达理，与你婚配，朕看不失为一桩好婚事——”他微微停顿了片刻，挑眉去看自己的儿子，“你可有什么想法吗？”

是毫不意外的人选。

在场的人无不对此心知肚明。

裴瑾若抬头去看高胤桓，只见高胤桓始终保持微微的笑意，只道：“父皇赐婚，儿臣怎会有异议？”他俯身要叩头谢恩，却被高显轩阻止，“明日那林氏进宫，到时候你们再一起来谢恩吧。”

裴瑾若看着高胤桓，心中已经无所波澜。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黎王，面对自己的婚事，他仍没有任何异议的余地。他甚至要因为自己的身份，赌上所有能够赌上的一切。

又是一年中秋。今年菊花开得格外灿烂。

宫中如往年一样办了中秋团圆宴，朝中重臣被允许携眷参加。宴会设在了御花园，夜晚时分的御花园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大家在歌舞升平之中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高显轩对今年的团圆宴还算满意。魏存海适时为他的杯中斟上酒，他端起酒来，与皇后碰杯，“今年皇后操办宴会，也辛苦了。”

皇后心中一暖，也忙举起杯，软声道：“这不过是臣妾分内之事，臣妾不觉得辛苦。”

甘甜清醇的菊花酿入喉，高显轩觉得意犹未尽，“这菊花酿比寻常的更清甜温润，也是皇后特地选的酿品吗？”

皇后微微一笑，“臣妾可不敢邀功，这菊花酿是太子特地从东洋寻来的，说这酿品能养肝明目，等不及重阳再请父皇品尝呢。”

“太子有心了。”高显轩点头，又转头吩咐魏存海，“去把太子叫来吧，朕也许久没见他了。”

魏存海应声离开。皇后见状自然笑意盛然，又说道：“太子为鱼鳞图册在藩司走访数月，想必要为陛下带来不少好的消息。”

淑妃和德妃坐在高显轩侧旁，淑妃听到二人对话，不由冷笑一声道：“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果然母子情深呢，这朝中的消息，皇后娘娘也总是比旁人灵通不少。”

皇后脸色一变，又听见德妃笑说：“太子离开许久，皇后娘娘书信走得勤也是人之常情，其实都是体恤陛下罢了。”

德妃话中绵里藏针，皇后不会听不出来，她勉强维持笑容，“本宫也是担心孩子们办事不力。”

高显轩不动声色，仿佛没有听见她们的对话，只是在饮杯中的酒，欣赏着台上的歌舞。

此刻亭台上暗流涌动，裴瑾若却没有机会见到。因为如今只是在御书房当差，这样的宴会，裴瑾若自然不能、也不用到皇帝跟前伺候。

从御花园小径走过的时候，她远远看见太子跟随魏存海朝高显轩所在的酒席上走去，了然太子已经回了宫。她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快步离开。

因为淑妃在宴会酒席上，只带着贴身宫女伺候，所以南霜才有了走动的机会。她和裴瑾若约在御花园后的千秋亭见面，以分享彼此最近的处境。

南霜看见裴瑾若提着宫灯安然无恙地出现，终于安心下来，“看小姐平安无事，我也放心了。”

裴瑾若从袖中取出油纸包递给南霜，“这宫饼是陛下中秋的赏赐，你且拿去吃吧。”

“小姐……”南霜接过油纸包的时候，眉头不自觉紧锁起来。她自然了解中秋对裴瑾若来说意味着什么，她还是顿了顿，“小姐还好吗？”

裴瑾若知道南霜想说什么，她淡淡笑道：“我还好，你不用担心我。”

南霜闻言，也只得点了点头。

裴瑾若微微一笑，又伸手握了握南霜的手腕，转移话题道：“淑妃可还有欺负你吗？”

南霜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柔声开口：“淑妃好不容易母子团聚，没有工夫找我麻烦，如今我在小厨房待着，日子还算过得去。”

裴瑾若叹了一声，南霜却忽然反握住她的手，“小姐如今的路比我还要难走许多，我只希望不给小姐添麻烦。”

“你说的这是什么傻话。”裴瑾若朝热闹的御花园看去，怅然道，“我现在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还有我的弟妹平安。”

南霜也顺着裴瑾若的目光看去，轻声问道：“少爷还是没有消息吗？”

裴瑾若摇了摇头。

两个人终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南霜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