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她的福气（1/2）

韩曦走回配阁的时候还有点浑浑噩噩，看见有个内监在门口提着食盒候在那里，于是上前问道：“公公是要找人吗？”

那内监看见裴瑾若，略施了个礼，“姑娘可是御书房的韩典言？”

裴瑾若点头，“公公可是有什么差事要吩咐？”

内监低声回答：“奴才在长信宫伺候，豫妃娘娘差奴才来给韩典言送点酒菜。”说罢，他将手中食盒递到裴瑾若面前。

裴瑾若微微讶异，但还是接过了食盒，又对内监道：“还请替我谢过豫妃娘娘，劳烦娘娘挂心了。”

回到配阁，裴瑾若打开食盒，看见里面摆放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一瓶清酒。她微叹，不可避免想起豫妃他们母子二人。

高胤桓和林氏的婚期已定。表面上看，这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联姻，但这绝对和东宫最近的调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陈瀚修是如何说服高胤桓心甘情愿成为太子的附庸？还是陈瀚修甚至没有说服过他……

皇帝如今身体依旧健朗，太子清楚自己的位置依旧变数极大，他必须要把局势尽在掌控之中。可是他羽翼未丰，要付出的东西仍然太多太多，而陈瀚修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三年一度的秋闱开始，翰林院和内阁为此忙前忙后，所以经常出入御书房。殿试前一日，陈瀚修将内阁拟定的试题呈上给高显轩。

裴瑾若沏好茶水，想要进殿的时候却被何幸在门口拦了下来。裴瑾若侧头看向何幸，只听他低声道：“陛下正在和陈阁老商议殿试的题目。”

裴瑾若了然，随即把手中木案递给何幸，“那就劳烦何公公了。”

何幸接过木案后，快步朝殿中走去。

韩素是今年的殿试生，她如今作为他的庶妹，在这样的关头，更是要避嫌的。

裴瑾若站在御书房外听候吩咐，自然也不敢怠慢下来。

没想到高胤桓这时候也过来了，他看御书房大门紧闭，于是睨了裴瑾若一眼。她走上前行礼，“陛下和二爷正在商议殿试事宜。”

高胤桓似乎是笑了一下，“怪不得站在门口伺候。”

裴瑾若没有说话，又听见高胤桓道：“还没来得及恭喜韩典言高升，往后想见韩典言一面也是越发容易了。”

“殿下折煞奴才了，奴才还未恭贺殿下喜结良缘。”裴瑾若宛然一笑，“听闻通政司左参议家的林小姐蕙质兰心、恭淑贤良，殿下不要辜负韶华才是。”

听罢，高胤桓却是愣了愣。他看了裴瑾若许久，“你——”

只是高胤桓还没有把话说完，御书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何幸和陈瀚修迈步走了出来。

陈瀚修看见裴瑾若和高胤桓站在台阶下，不觉微微挑眉。

高胤桓也看向陈瀚修，他笑了笑，“看来明日殿试的题目已经有些眉目了。”

“陛下对内阁预拟的几个题目还算满意，明日殿试前会圈定下来。”陈瀚修不动声色，已经转移了话题，“听闻殿下和林小姐的婚期定在十一月初四，婚礼可是准备好了吗？”

高胤桓神色如常，接过陈瀚修的话，“还在陆续准备着，劳陈阁老挂记了。”

陈瀚修侧头看向裴瑾若，“陛下对韩素的经义还算欣赏，他能走到殿试已经是前途无量，你不必担心。”他顿了顿，又说：“陛下的茶水凉了，去换一杯过来吧。”

裴瑾若应声称是，随即告退。

看着裴瑾若走远，高胤桓眼神不由冷了几分。但他很快藏起自己的情绪，轻描淡写道：“陈阁老似乎待韩曦十分特别。”

高胤桓从很久以前便觉得匪夷所思。为什么这个出身不算好的庶女可以得到陈瀚修那样多的关注？陈瀚修城府深重，韩曦虽然聪明，但在他面前，似乎还没有足够的利用价值。

陈瀚修语气温和，“韩曦能得殿下关照，才是她的福气。”

殿试没有黜落，最后韩素位列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裴瑾若知道这消息，还是魏存海告诉她的，“恩荣宴后，三甲进士们会进宫谢恩，陛下特准你们兄妹二人见面。”魏存海眯了眯眼睛，对她说，“韩曦，你可知道这是天大的荣耀。”

裴瑾若垂下眉，“奴才明白，多谢魏公公指点。”

确实是天大的荣耀。

那一刻，裴瑾若却觉得心中苦涩，若是裴云霄没有在抗击萧兵那晚失去音信，他现在是否也已经建功立业了？

终究是多想无益，如今的裴瑾若，到底是和韩家荣辱与共的。裴家的悲剧，她已不愿再看到。

在翰林院见到韩素的时候，裴瑾若露出微微笑意，上前施礼，“恭贺大哥金榜题名了。”

看见一身女官袄裙的裴瑾若出现，韩素愣在了原地。他看见裴瑾若梳起利落的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脸颊略施粉黛，唇间点了一点朱红。

韩素早听说裴瑾若现在是御前侍奉的女官，但亲眼见到的这一刻，还是觉得吃惊。

他的庶妹仿佛褪去了身上最后一点稚气，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