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后宫的危机感（1/2）

裴瑾若依言抬起头，眼睛竟然直直地看向了皇帝。她的眼睛清明，轻盈似水，没有丝毫的杂质。高显轩在她眼眸之中看见了自己。

直视天颜可是大不敬的。

“韩曦！”魏存海一惊，正要呵斥裴瑾若，却看见高显轩摆了摆手，对裴瑾若笑道：“你和你的父亲、大哥倒是一点儿都不像——你就不怕朕罚你吗？”

裴瑾若连忙又叩下头，“请赐奴才死罪。”

“行了，别动不动就是死罪，这你倒是学了个十足。”高显轩丢下手中的书，“朕累了，陪朕出去走走。”

于是魏存海和裴瑾若伴驾，和高显轩慢步走在御花园之中。

御花园新栽种了红梅，看着还光秃秃的梅树枝干，高显轩眉头轻蹙，“日子过得真快，也不知道西北今年过冬的储粮够不够。”

这时候，魏存海给裴瑾若递了一个眼色。她自然意会，于是轻声向高显轩开口：“去年蝗灾后，百姓们怕蝗虫卷土重来，今年积极囤积了藜麦和谷物，陛下不必过于忧心。”

高显轩听罢，脸色果然舒缓了许多。

魏存海也不由赞许对裴瑾若点了点头。

这时候，高显轩远远看见了皇后的仪仗朝自己而来。裴瑾若注意到，皇后的身边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正是信阳公主。

裴瑾若从前几乎没有接触过这位公主，但是她的名讳却总是被身边的人提起，裴瑾若很难忽视掉她。

只见信阳飞快地朝高显轩怀中扑来，一脸委屈巴巴，“父皇得替儿臣做主！母后刚才对儿臣可凶了。”

高显轩膝下有三位公主。明玉长公主已经下嫁，新城公主随太后长住五台山，如今只有信阳还在身旁。

高显轩对这个小女儿很是疼爱，此刻，他宠溺地摸了摸信阳的头发，“想必又是你顽皮，才惹怒了你母后。”

皇后这时候也走到了高显轩面前，她无奈笑道：“陛下不知道，信阳嫌那《女则》没意思，偏要学柳司籍读《淮南子》，臣妾也是头疼不已。”

“信阳想读《淮南子》？”高显轩若闻言，挑眉对信阳笑了笑，“读书是好事，只不过读了《淮南子》，父皇可是要抽查功课的。”

信阳闻言，果然显得为难了起来。可是她仍在逞强，“儿臣不怕，儿臣能读。”

“不过，朕最近让柳司籍入内阁翻译梵经，怕是分身乏术。”高显轩略一思索，忽然想起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他回头看了一眼裴瑾若，“韩曦倒是懂《淮南子》的，在柳司籍回来之前，可以先教信阳读书。”

皇后一愣，勉强笑了笑说：“既然柳司籍不得空闲，不如让信阳上东宫？太傅们……”可是高显轩却打断了她的话，“太傅们管好太子便是。”

高显轩已经拒绝，皇后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她只好应允下来，微微笑道：“臣妾自然听陛下安排。”

信阳这时候也看到了站在高显轩身后的人。她毫不顾忌地打量了裴瑾若许久，忽然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四哥口中的韩曦。

只是信阳还没来得及和裴瑾若说上话，又听见高显轩吩咐魏存海，“今晚朕去景阳宫用膳，让御膳房多备些公主爱吃的点心来。”

信阳听罢拍手笑道：“太好了，父皇果然最疼儿臣了！”

第二日清晨，淑妃和德妃照例到景阳宫定省，却看到皇后眼下乌青，像是没睡好。德妃关切道：“六宫事务繁多，皇后娘娘还是不要太操劳了。”

淑妃却冷冷笑了笑，“德妃姐姐没听说吗？陛下让信阳公主到御书房读书去了，还点名让韩典言来教呢。”

皇后揉了揉眉心，“信阳连《女则》都不好，还去读什么杂书？韩曦虽然叫柳司籍一声师父，又真的能带好信阳吗？”

“韩曦吗？说起来，陛下好像很喜欢这个女官。”德妃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似笑非笑着，“前阵子，臣妾到御书房侍奉陛下，亲眼瞧见陛下为韩典言换了熏香——皇后娘娘和淑妃妹妹也是知道的，陛下最喜欢甘松香。”

那日，德妃前来御书房，裴瑾若在旁边伺候。因为不喜欢甘松香的味道，裴瑾若一直避开小香炉站着。

魏存海添完香后，高显轩终于注意到了裴瑾若的异常。他正在和德妃聊着西北的石榴，忽然随口问了裴瑾若一句：“你不喜欢这个味道？”

裴瑾若还没有答话，又听见高显轩对她说：把香炉拿出去吧，让魏存海换新的香料进来。”

裴瑾若一怔，还是应声走上前，把小香炉拿了出去。

当时德妃震惊非常，却分毫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神色如常，继续和高显轩说着话。

景阳宫中，德妃侧头去看淑妃，果然看见对面的人脸色大变。

皇后已经心烦意乱，摆手道：“好了，本宫不想听这些，你们都回去吧。”

淑妃和德妃告退后，一前一后走出了景阳宫。

走到软轿前，德妃抬头看了看日头，停下脚步来等淑妃。她娓娓道：“本宫看这天渐渐凉了，宫里倒是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