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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诙谐老师傅,自请赴淮南(1/4)
这一日下朝时,外面下着雨,初时淅淅沥沥,渐渐风急雨密,带了雨具的官员先行走了,剩下的躲在殿前廊下,想等雨停或是小一些了再走,相熟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许戎从殿内出来,看见弟弟许文正与两人科考时的主考官杨现在远处闲聊,杨现年岁已高,因病已十余日未曾上朝,今日是许戎回京后首次见到老师,许戎越过人群,到得近前行了一礼,抬头见那杨大人脸色有些苍白,精神还算不错。
杨现见了许戎,面露欣喜,抚须看着许戎,问道:
家眷都接来了,路上可还顺利?
许戎拱手答道:
多蒙老师挂怀,家母内室与弟妹已抵京半月,路上还算顺利,听闻老师病了,学生还未得空上门,还望老师恕罪。
杨现呵呵一笑,上前一步,拍了拍许戎的肩膀,说道:
无妨无妨,无须这么客套,我老了,身体也不行了,肩上的担子很快会交给你们,见到你们几个少年英才,我甚是欣慰。见过王煜清了么?
许戎答道:
那日在桃花楼偶遇,与王兄聊了一阵,王兄文采斐然、见识超凡,尤其对于革新一道的思考,让学生耳目一新,佩服之至。
杨现又问道:
那你对于革新这事怎么看?
许戎想了想,答道:
革新,其实就是为了更好,发现并改正那些不好或者正在变坏之处,使其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或是回到正轨,利国利民利天下,如王兄所说,我朝立朝已近两百余年,历代天子圣明仁德,如今国力鼎盛威震四海,然则积弊也多,冗员、冗兵、冗费也愈严重,如此下去,国力势必受损,所以革新势在必行。
许文在一旁听了,环顾左右,低声朝许戎道:
兄长慎言。
杨现见了,又抚须而笑,故意低声窃窃向许文问道:
你怎么看?
许文见老师询问自己,拱手行礼,慢慢的回道:
学生觉得,革新没有问题,但不可盲目,自古推行变革者不少,然成功者寥寥,究其原因,是有些举措并不真正契合实际,执行不到位,既损害了既得利益阶层,又没有真的惠及到真正有需要的人众,到最后几头不落好,谁也不帮,故而需要深入考察,切中要害,徐徐进行。
许戎听了许文的阐述,满是欣喜,连连点头,杨现也是哈哈笑出声来,他转过身去,眼光穿过细雨,越过宫墙,极目眺去,直到视野尽头,他抚须又笑了很久,朗声说道:
然也然也,果然是后生可畏,有你们这等英才,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以放心的该告老还乡了。
杨现刚说完,从转角里传出一个声音:
杨大人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大老远都听见您的笑声了。
话音刚落,转出来天子的贴身內监李公公,后身跟着十来个半大的小太监,一人手里捧着一把雨伞,众人见了,连忙行礼,李公公一一回了,并不着急说话,拿眼看着杨现,杨现这才回道:
对对对,公公方才问我来着,真的是老糊涂了。
说完手指这许戎许文两兄弟,对李公公说道:
被雨留在殿外走不得,方才和这二位许大人闲聊来着,为两位的见识所折服,故而发笑。
李公公听了,拿眼又看了看二许,说道:
原来如此,两位许大人的才学,皇上也很赞赏,小人随伺左右,常见皇上阅览二位奏章时,龙颜甚悦。
二许听了,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拱手作礼,李公公也连忙回了,朗声道:
皇上见这雨越下越大,恐诸位大人冒雨出宫,特命小人送来雨具,诸位大人拿了雨具,赶紧出宫回去吧。
说完让众小太监分发雨伞,自己亲拿了一把抵到杨现手里,凑近了低声对杨现说道:
杨老大人,皇上说了,让您一定要将伞撑稳咯,不要让一滴雨落到头上来。
杨现接过伞看了看,也凑近李公公,低声回道:
请皇上放心,老臣明日早朝,一定在的。
滞留的众官接了伞,谢过了天子,陆续走了,李公公听了杨现的话,又笑着拿起两把抵到二许手里,轻声的说道:
两位大人,陪着杨大人一起吧。
许戎许文接过雨伞,道了谢,跟在杨现的身后,出了宫门,将杨现送上轿,目送老师离开,转身各自上轿,到底府门前停下,二人刚下轿准备进门,就看见王煜清撑着伞走了过来,二人一怔,许戎待他走到近前,打趣道:
王兄在赏雨?
王煜清点点头,回道:
既赏雨,又等人。
许戎知道王煜清等的人就是自己与许文,戏谑的问道:
等的人不会是我们两吧?
王煜清见许戎故意装傻,不搭理他,转而对许文说道:
走,一起喝点。
许文还没回答,许戎抢着说道:
正好,雨天喝酒,甚有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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