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死亡沙漠（1/1）

石达夫老爷第二天起来，酒醒了。十分生气。跳下床，就跑到石不蠢的床前大骂。

“你这个混账东西！原来你偷看我藏宝啊。还害我丢了一箱银子！满满一箱银子，真是可恨！那些蛮人怎么不把你一刀砍了啊！”他气的发抖，指着满脸血、脸色蜡白的石不蠢，破口大骂。

“你说，你是不是天天惦记着我的金银箱子？看不出来啊，看上去老老实实的，原来是个窝里贼啊。”石达夫从门外拿起一根长木棍，要把石不蠢的另外一条腿也打断。

骨裂的疼痛让石不蠢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但是他还是咬着牙说了：“老爷，您埋了好几个箱子，丢一个保老爷您的命，是个划算的买卖啊。”

那几个伙计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也拦着石达夫老爷，跟着说道：“老爷，石不蠢说的是啊，他救了你一命，这样不合适。”

“好！”石达夫老爷气愤的把木棍扔在地上，“我感谢你，非常感谢你！去拿一袋干粮，一袋草料，给他一匹老马，让他自己滚回石头城。马帮不收你这样的窝里贼。去啊，干什么，你们也不想干了？不想干的，赶紧给我滚蛋！”

“我们现在也没有了货物，要不咱们一起带石不蠢回石头城，再把他踢出马帮也可以啊。”一个伙计又冒着被打的风险对老爷说。

“混账东西。”石达夫老爷一个巴掌打在那个伙计的脸上，“就这样空着手回去啊，赶紧出发往东去阿拉木图！就四五十里就到了，去那里买些东西再带回去卖掉啊。蠢货！”

那几个伙计无奈，只好出去拿了几袋干粮和草料、一袋水，放在一匹老马上，还偷偷给石不蠢塞了两串铜钱。然后扶着石不蠢上了老马。

石不蠢就这样被石达夫老爷赶出了马帮。他曾如此忠诚于老爷，甚至愿意替他去死。到最后，却被主人抛弃在荒野，让他断着腿，独自一人去穿越沙漠。

“愚蠢，愚蠢，愚蠢。”石不蠢默念着脸上的字。悲愤和绝望的独自一人一马西行穿越沙漠。

他知道自己随时都会变成一具尸体。一开始，骨裂的疼痛让他彻夜叫喊，过了几天，石不蠢的嗓子已经喊不出声来，整个咽喉都是沙子粘着血腥的滋味。脸上的伤痕结疤又被太阳晒得破裂化脓，一张帅气的脸，顿时变得如同从地狱里刚爬出来的恶鬼。

即便在夜晚，深受饥饿和困乏的双重折磨，石不蠢也只能强迫自己保持浅浅的睡眠，他一只手牢牢牵住缰绳，一只手拿着匕首指着大腿。一旦睡着就把匕首刺向大腿。

因为他知道，一旦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他一只腿断了，很难爬上马背。

一路上，屎尿都在马背上解决。

第九天，水袋的水喝光了，老马走的速度很慢。石不蠢只能喝自己的尿，直到最后，再也尿不出来了。

第十天，石不蠢发现这匹老马开始在打转，他知道马想排泄马尿了，饥渴无比的他再也忍不住，自己从马背上翻滚下来，蹲在老马的屁股下喝光了它的马尿。

此时，这匹老马也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这个男人没有水了，如果继续驮着这个男人，可能它也要葬送在沙漠里，老马极力的想挣脱缰绳的束缚，独自离开沙漠。

还好石不蠢把缰绳打了死结，死死的扣在他骨瘦如柴的手臂，马匹拖着他走了很远，很想甩开他。

石不蠢如同骷髅一样的手臂，随时都会脱臼断裂，整个手臂都要被扯断。所幸不久老马它也没有了力气，只好和石不蠢一样跪倒在地。

石不蠢乘机又爬上了马背。

石不蠢在马背上昏迷了很久，直到有一天，有几滴水滴在他的开裂而无血的嘴唇，他听到了争吵。一个人说，老爹说了，快死的人不能给这么多水喝，会呛死，我们就滴给他就行了。石不蠢睁开迷糊的眼睛，看到两个牧民装扮的小孩正在看着他，正拿着水袋给他喂水。

看到水，让石不蠢顿时找到了求生的希望之光，用枯焦的手臂迅速抢过孩子手里的水囊，朝自己猛灌。那两个小孩吓得躲得远远的。

他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怛（da二声）罗斯，沙漠边的一个小镇。

几个好心的僧人给他补给了水和干粮，并把他的断腿重新用木棍固定了支架。让他艰难的赶在大雪之前，回到了石头城。回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家，见到了他的老婆和女儿，他哭的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