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四个乞丐（1/2）

我觉得老天一定是个可笑的逗比，命运总是要把人折磨得半死不活，才打开全新的人生篇章。比如孙膑，一定要切了他的膝盖，再给他一个王侯；比如司马迁，一定要割了他的命器，才给他千史留名的佳作；再比如石不蠢，他也惨到绝人寰了。

此后一无所有的石不蠢，一有时间和铜钱，就跑去酒馆里喝个烂醉。

一转眼又到了秋天，石头城春秋短，夏冬长。秋天落叶刚飘下来几天，寒风就凛冽起来。

石不蠢他饿了一天的肚子，他要去拿着一个破碗去城里乞讨吗？他突然明白了，人人皆是表面温情背后残酷的生物。人生来就要如狼似虎。

拿着盘子出去乞讨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你会遇到邻居，遇到那些只希望你沦落的假朋友，你会羞愧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一开始，石不蠢并没有勇气托着盘子蹲在街角。

还好他十多年经商，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把这个小棚子合租出去，这个小棚子能挤着睡四五个人，普通人肯定不愿意挤，石不蠢想起曾在城门桥下曾见过几个乞丐，他们晚上睡在石桥下冻得跟筛子一样，想着应该他们会愿意。给他们一个地方睡，换他们一点吃的。

石不蠢在城门桥下看到四个乞丐，他们在桥下挖了一个小山洞，晚上他们就睡在那里。

石不蠢一瘸一拐的走到桥下，他饿的已经在发抖了。他看着桥下的四个乞丐——一个没有一只手，但他的骨架很大。一个没有鼻子，在喝粥。一个一头金发像条野狗，目光呆滞。一个病怏怏的快死的样子，嘴唇都是破裂的血泡。

那个没鼻子的人正在喝一碗像鼻涕一样的梗汤糊子。

石不蠢本想说，你们要跟我一起住进棚子里么？我只要一碗粥。

但嘴里却说出来的是：“你这汤从哪里弄来的？”他盯着没鼻子乞丐的碗看。

没鼻子乞丐从碗里探出半个头，打量了一下石不蠢。“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几个乞丐才发现石不蠢在跟他们说话。那个没有一只手的乞丐看了他一眼，然后对没鼻子的人说：“剩点给他。”

没鼻子憎恶的看了看石不蠢，用黑麻麻的脏手，把碗里的米粒掏出来吃掉，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碗递给石不蠢。

石不蠢饥肠辘辘，也顾不得了干净不干净，一口闷下。

那个一只手的乞丐又说：“那家挂着红灯笼的餐馆，就是前面街道右拐，每天下午餐馆的伙计都会把剩饭倒给门口的狗吃，那是一只长毛母狗，脾气很好，一般不咬人，很容易把狗饭抢过来。但是要快，还有别的乞丐盯着呢。”

“点着丝绸灯笼那家？”石不蠢问。

一只手乞丐点点头。

石不蠢感到胃里一阵痉挛的痛。

他当然知道那家餐馆。那个掌柜的现在正在睡他老婆呢。他心想。

红绸布灯笼是春天时候，他前妻改嫁时候挂上去的。

石不蠢看着那个一边咳嗽还在发烧、有气无力的乞丐，又对他们说：“你看你们这个兄弟，都要冻死了，要不......”

那个没鼻子的乞丐不耐烦起来。“你到底想干嘛，快说，别兜来兜去的。”

“我有一个铁棚子房子，可以住四五个人，我可以让你们一起住，但是你们每天讨来的饭，分我半碗。”我说。

“房子里有什么？”一阵寒风吹来，没鼻子乞丐哆嗦了一下，“有火炉吗？”

“有床，有......”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家里还有什么。

“家徒四壁。”那个目光呆滞的金毛开口说了一句。

石不蠢有着多年销售经验，急忙说道：“家徒四壁有个好处，就是家里不会有老鼠爬来爬去。”

没鼻子乞丐冷笑，揶揄说道：“那太可惜了，不然我们可以抓来大餐一顿。”

病怏怏乞丐咳嗽不停，还喘了起来，艰难的说：“咳-咳-那跟我们这个山洞，咳-咳-，又有啥区别？”

石不蠢想说，我有个床。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确实，那里还赶不上这山洞，那里四处漏风，山洞至少不漏风。

很尴尬，石不蠢想走也不是，继续说也不是。

最后，那个一只手的乞丐用仅有的一只手撑起身子，爬了起来，说道：“咱们去看看。”

在小棚子里面，寒风如潮水一样往里面灌进来。

那几个乞丐都摇头，唯独那个一只手的乞丐说：“好。成交。你让我们一起住里面，每天讨来的吃的，分你一口。”

石不蠢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讨呢？拉不下面子？”那个不说话的金毛乞丐冷笑，直接躺在了床上。

“我......”石不蠢纵有巧舌，也说不上话。

第一个晚上，石不蠢被他们身上的味道熏得一夜没睡。可过了些天后，他自己身上的味道也变成跟他们一样了，就再也闻不出特别的味道。

一段时间后，石不蠢跟这四个人成为了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