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确定的夜晚（1/2）

“我七岁时候离开父母，第一次离开石头城，跟着石达夫老爷，去了碎叶城。学会了说突厥语。回来石头城的时候，我赚了二两银子，给娘买了一件羊毛的袄子，给爹买了一双羊皮的鞋。回到家里发现小棚子里空荡荡的，石达夫老爷告诉我说，你父亲去打仗了，死了。你母亲跟着一个波斯人跑了。我只好把羊毛袄子和羊皮鞋用剪刀改小一点，一直穿了五年。”

“第二年我去到了长安，在那里学会了说汉语。石达夫老爷本来打算在那里定居下来，可马上那里又发生了战乱，我们连夜逃跑了。第三年我们到达了波斯，我学会了说波斯语。第四年开始，由我扮演光明神的使者，算是石达夫老爷对我的提拔。石达夫老爷教我很多事情，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出门在外，千万别管闲事，管闲事的人一般死的比较快。”

“但是十六岁那年，我跟着马帮到达史城的时候，一个逃难的女孩偷吃马帮的干粮，被我逮到了。她说她没有爹娘。我可以不管闲事，直接交给石达夫老爷。但是我最终把她藏在草垛里，一直带到石头城，让她跟我住在小棚子下。第二年，我们就成亲了。我找人帮我找了一个叫石富贵的掌柜的，让她去厨房帮忙打下手。”

“十九岁，我的女儿就出生了。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的。”

“你确定那个女儿是你的？”梅兰达突然说道，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篝火。

“我.....”.石不蠢顿时卡了壳。

“你不确定，或者你确定不是你的。你前妻并不想袒露他们的奸情，因为你曾经救过她。”

“我十八岁那年十一月回的石头城，第二年五月，女儿就出生了。虽然只有七个月。你知道的，有时候，有些胎儿会早产。”石不蠢摸着脸上的伤疤，愚蠢。

“她就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但是你觉得你前妻和女儿是你世上唯一的亲人。连一直虐待你的老爷，你都把他当作亲人。你这个傻瓜。”梅兰达露出惨淡的笑。

“我是你的家人。”蕨根抱着他。

“我们都是。”几个人大家一起，紧紧抱着石不蠢。

一下子沉默起来。又过了一会儿，酒喝完了，大家各自回去睡觉。

黠戈斯巫女梅兰达却迟迟不走。

“瘸子，你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梅兰达说，她在火焰里看到什么？石不蠢双眼迷离，看着篝火，那火焰让他直掉眼泪，什么都看不得。

石不蠢点了点头。

梅兰达从她衣袖里掏出一些沙子，念着咒语。火焰顿时在她的手上不停的跳动。

梅兰达年纪并不大，不到二十岁。在大雪天居然只穿了薄薄的长裙，外面披着一件褪色的长袍，上面绣着曼陀罗花，光着赤脚，而且居然丝毫没有冷得发抖的样子，脚上的脚镯系着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一头如同燃烧的火焰一样的蓬松的红头发，鼻子上有个鼻环，头上束着一根麻绳，麻绳上正中衔着一块如同鲜血一样的红玉。

她又在炉火前撒下干涸的花瓣，又掏出一个小水晶瓶，滴了两滴液体，炉火立即燃烧出七种颜色，如同烈火中绽放了彩虹。

她看着火焰的时候，眼眸竖起来，如同一只猫，发出幽兰的光芒，她匍匐在地，死死的盯着火焰观看。额头的红玉在火光下熠熠生辉，随着她喃喃的咒语，她的鼻环缓缓颤抖着竖了起来，仿佛有人牵着她的鼻子。

“你看到了什么？”石不蠢也跪在炉火下。蕨根好奇而畏惧的躲在石不蠢的身后。

“我看到了一个不忠之人，不忠于任何国王。”梅兰达用余光看着他。

“你说的是忠于哪个国王？这些年粟特九城的国王可真不少。戴铁帽子的？戴王冠蓝眼睛的？还是扎着小辫子拿着弯刀的？粟特九城除了盛产金桃，还盛产国王呢。”石不蠢不屑一顾这种忠诚。

“也不忠于任何神衹。”梅兰达在摇头。

“神早已放弃我了。”

“不过，我至少忠于财富之神。”石不蠢并不相信，他曾经忠诚于石达夫老爷，忠诚于前妻，现在他忠诚于蕨根，和他们弱小的团队。“我更加忠诚于我的妻子，蕨根。”

“是么？瘸子。”梅兰达用火焰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在蒙昧之中，石不蠢似乎被这巫女的美貌所吸引。

完全是与蕨根不同的美。

蕨根很白，白如羊羔，小巧的身材，小巧的嘴，小巧的鼻，双眸如黑珍珠圆黑发亮；而这个黠戈斯巫女，高挑的身材，鹅蛋脸，全身健康的紫铜色的肌肤，红色头发，厚厚的嘴唇如同两瓣诱人的血橙，高耸的鼻梁，眉骨高而眼神深邃神秘，丰腴的臀部，双峰高高耸立。

石不蠢急忙低下头。“巫女，你在对我使用蛊术吗？鄙人已经有妻室。我忠于我的蕨根。”

而身后的蕨根似乎已然被巫术点燃，她轻轻的脱去她的羊毛坎肩。

“你一无所知，瘸子。我看到了你燃烧的火焰，仇恨的火焰，背叛的火焰，怨恨的火焰，欲望的火焰。火焰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