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再回故地（1/3）

他刚刚放好手里装着骨牌的盒子，听此直起身来：

“师傅说的是哪？”

韶珺抱臂道；

“雾莲山啊。”

他微微抿着的嘴角终于释然，往两边上扬之时，桃花眼里是一片璀璨夺目的流光；

“好啊。”

到底是承载儿时最幸福的回忆的地方。便是有三四年未踏足此地。再回到清净的小竹屋之时，只想叹一句时光荏苒。

小竹屋冷清清的没有烟火味，可是院里挨着栅栏正在绽放的木兰树，正有满树粉红的花朵争先恐后露出枝头；那一片欣欣向荣，鲜艳剔透的模样，却叫人看的心底舒爽。

薛宁裕把只有他一半高的栅栏门推开，徐步走到木兰树下，抬头看着这满树的花朵儿。

“这木兰树…”

韶珺微微笑道；

“上次在人间之时还是寒冬，转眼就快入夏了。”

薛宁裕昂着头，桃花眼里印着一片粉色。更像六月时季有桃花在他眼中盛开，潋滟水波不兴；

“记得刚栽过来时，它有一年都是光秃秃的，叫我们以为不会开花了呢。”

韶珺茶色清浅的双眼注视他的侧颜；

“都会变好的。”

他仿佛沉醉在一段旧时光之中，走到屋门口；那里摆着一套长椅桌几，从前日头好时，他就会坐在这里书写墨画，看书赏景。韶珺总会在一旁嗑着瓜子，要么帮他研墨一会，要么就只顾夸赞了。

薛宁裕修长纤细的手指缓缓伸过去，指腹在桌面上一拭；

“这好几年没人住，原只是落了些灰。”

风吹过这儿，一如记忆时的模样。吹起了树下的花朵。飘到了栅栏外头，映衬着漫山的绿树。

吹过廊前，那一只不起眼的蝴蝶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光照过糊灯笼的宣纸，乍一看去，这活灵活现的灯笼似要挣开吊着它的麻绳，飞往天际。

师徒二人此时的目光都落在那儿，不知想到什么，心照不宣的对视上了目光。

那时五六月的风最是舒适，不温不火，不冷不燥；吹在人身上，叫人五脏六腑都沁着暖暖的通透。

那年的少年郎穿着一身黑衣。脑后半坠着一发丸，用他最心爱的那一根珊瑚簪子别着。

他刀削斧凿般的容颜深邃，高眉骨，深眼皮，黑瞳孔。

春时温润。夏时潋滟；秋时深幽，冬时冷戾，汇聚成了一双极其惊艳的桃花眼。

此时，韶珺正尽兴的欣赏着。明目张胆的看着：

“小徒弟，你何时再做一只花灯，它们成双成对才圆满啊。”

圆满二字不知怎的，听进耳朵里都只觉是一种讽刺。

薛宁裕移开了目光，声音轻轻的，刚好刮过了一阵风。

“有些东西孤零零的才配圆满。”

韶珺只听见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的声音。

“你说什么呢？”

他遂看着她，只是眨眨眼的功夫，又是不露神色；

“等明年除夕吧。”

韶珺挑眉，笑道；

“都行。”

二人不过随意看看便离开了，终是不知道仓齐的手段，韶珺不敢拿薛宁裕的性命去赌。

薛宁裕身体无恙，便是韶珺也瞧不出哪不对；纵然是察觉到他脸色一日比一日差，也不敢往坏处想。

只是会在他入睡之时偷偷浅进人屋里，然后施法渡仙气给他，试图净化他体内的浊气。

平时来找韶珺玩乐的择兮今日就发现了不对。哪怕他平时粗心大意，也看出了这师徒二人羸弱的身体。

将带来的佳肴随便放在桌上，择兮全是担忧的目光，紧盯着韶珺甚是煞白的脸；

“韶珺，你是不是身上的旧伤又复发了？脸色怎么这么差？要不要我请药王来给你瞧瞧。”

韶珺把饭盒盖子掀开，闻了闻里头的香味。差点口水就流出来。下意识摆摆手，却一句未往心里头去，

薛宁裕在旁边懂事的摆好碗筷，清理桌子上吃剩的点心盘子。韶珺就随口敷衍了择兮；

“可能是这黄泉阴森森的晒不到太阳罢，人养的又白又胖了些。”

择兮看了一眼同样是脸色苍白的薛宁裕，心里头还纳闷这二人怎么肤色都如此相像了；

“白是白了点，可我没见你哪胖了啊。瞧你这眼睛都陷进去了。”

韶珺一心只盯着面前的美味；

“那是我天生丽质。”

择兮一本正经的盯着韶珺说道；

“你涂点胭脂肯定会更好看，再把你这万年不变的高马尾盘一下，保准上门求亲的人踏破你浮水居的门。”

韶珺刚咬了一口鸡腿，听见他这话翻了翻眼皮；

“我现在便不好看吗？”

择兮眨巴眼，天生的笑脸尽是无辜之色，还没忘打趣他一声；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凶，再喜欢你的人都不敢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