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二婶落难遇真情 王子云讲解中医道（1/4）

谷雨过后，天气渐渐炎热，来中药堂就诊的病人络绎不绝。白路明穿着一件崭新的天蓝色夏布长衫，站在柜台里，背对着那个密密麻麻标着药名的中药柜子，细心地核对着每个处方的药名。他把顾客所需的中药，用戥子秤好，倒入毛边纸中，包好扎紧，百烦不厌地叮嘱他们如何煎药、如何服药，然后递给他们。而王子云则穿着一件湖色熟罗长衫，罩着一件红色宁绸马褂，坐在一张方桌后面的椅子上，一丝不苟地为前来就诊的病人把脉、诊病。一开始，俩人每天都在武城街一家小饭馆吃饭。后来，经朋友介绍，王子云雇了一位家住堡子里鼓楼北街的姓周的中年妇女给他俩做饭。因为他男人叫周二晓，因此他俩都称她为周二婶。

周二婶约四十多岁，长长的鸭蛋脸儿，梳了一个抓髻，戴了一副银耳环，穿了一件蓝布外褂儿，一条蓝布裤子，都是黑布镶滚的。虽是粗布衣裳，倒十分洁净。一双小脚，走起路来格外有力。她早晨来，晚上走，围着一个白围裙，烧水沏茶，打扫庭院，料理着一天三餐的饭菜。她做的饭菜的花样和味道每天都变换频繁，把王子云和白路明吃的胃口大开。征得王子云同意，白路明，又将“大黄”狗拉来看家护院。一天三顿，他每天都在精心喂养着它，给它洗澡，给它薅毛……

晚上，王子云和白路明住在二楼上，王子云手把手地教白路明中药丸剂、膏剂、胶剂……的制作方法和中草药储存和鉴别方法，同时让他熟悉各种草药的异名，以免抓药时出错。不到一个月，白路明抓药就非常麻利，瞟一眼处方，就可以找到相应的抽屉。仅凭手抓，就基本准确，最后放进小秤称一称，添点或减点就可以。他每天望着那些神秘莫测的抽屉，瞅着那些贴着标签的药名，咀嚼着那些名字曼妙的植物，兴奋不已；他每天都被一股浓重的药香包围着，渐渐地他也喜欢上了中医。

五月中旬的一个平淡宁静的早晨，天清气朗，街巷里又传来了往日小商贩的叫卖声和梆子声。白路明打开了中药铺两扇铁皮包木的黑漆大门，准备营业。可往日一向早来，做早饭的周二婶却迟迟不见踪影。白路明只好到武城街北面小河套的一家“二毛驴”烧饼铺里买了几个烧饼。回到药铺，他来到厨房里，自己拉风箱，添柴烧火，烧开了一锅开水。俩人正端着茶水，吃着烧饼，周二婶撩开竹皮门帘，慌里慌张地走进来。她一进屋就坐在王子云对面的椅子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面对周二婶伤心、伤情地哭泣，王子云一时不知所措，急忙问：“周二婶，别哭！出了什么事了？慢慢说。”周二婶掏出蓝布手帕，擦干了眼泪，“大侄子，你是好人。但我不能给你们做饭了，因为你大叔他病了，半身动弹不得，话也说不来了，我的回家伺候他去。哎！没有他出去做工，这日子该怎么过呀。”说罢又抽泣起来。听完周二婶的话，王子云慷慨而爽快地说：“这么大的药铺还养活不起一个二晓叔吗？把他接过来，你一边伺候二叔一边给我们做饭，工钱照付，你看行吗？”望着王子云那张宽厚仁慈的脸，周二婶含着泪点了点头。

王子云吩咐白路明和周二婶一块去。俩人从大河套菜市场雇了一辆牛车，来到堡子里鼓楼北街周二婶家。白路明将躺在炕上，嘴歪眼斜、满脸通红，留着哈拉水的周二叔，背到了垫着被褥的牛车上。随着牛车车轮缓慢滚动的嘎吱声，不一会儿，周二叔就躺倒了“利民中药堂”东厢房铺着崭新席子的土炕上。王子云拿了个皮夹子，来到了东厢房。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二晓叔的左脉，又摸了摸二晓叔的右脉，捏了捏肚腹，看了看舌头。然后从皮夹子里抽出十根细针，用高粱酒浸泡了的棉球擦了擦，扎入了周二叔的百会、风池、人中、丰隆、太中、阳陵泉、足三里、三阴交、等穴位中。望着半边身体扎满银针的周二叔，周二婶心存疑虑地问：“子云侄子！你叔他得的是什么病？能好吗？”“他患的是脑梗，也叫中风！二婶你甭害怕，二叔的病一个月内就有好转。”王子云满有把握地说。他又吩咐周二婶，房屋有点潮湿，多烧烧炕，说完就去了前面的药铺里了。

王子云坐在椅子上，从抽屉里抽出一摞拆好的麻纸。他拿起毛笔，在墨盒里抹顺了笔尖，就在麻纸上走龙舞蛇一气和成了一个药方，交给了白路明。白路明接过来一看，药方上写着：桃仁15克，红花15克，川芎10克，当归10克，赤芍15克，穿山甲10克，鸡血藤30克，菖蒲10克，郁金10克。

制用法：将上药水煎，分2次服，每日1剂。连用2个月。

而在东厢房里，周二婶正“呱唧呱嗒”地拉着风箱烧着炕，东厢房房顶上的烟囱里冒出一股股蓝烟……

吃完晚饭，在后院里，白路明穿着白色对襟布衫和蓝色的半截裤，一身清爽地忙碌着。他从屋子里端出火盆，支起一个三脚支架，放好砂锅。他把一包中药倾人沙锅，又添上水，燃着木炭煎熬起来。清水也渐渐恋成浑黄，变成土红又变成紫黑色，一股苦涩的中草药味儿在小院里弥满。熬制了一会儿，白路明用一根筷子挡住沙锅里的约渣，把汤汁滗入一只土黄色的小碗，晾到温热时，端到东厢房。周二婶扶起二晓叔，让他靠在背子上。白路明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