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神曲神人（1/2）

三上三下，三急三缓，声音高无可高，急无可急。

木骨闾手中骨棒在鼓身一敲，“嘭”地一声，停住动作。众人以为擂鼓结束，刚要活动活动身体，却见那骨棒如纤手捶背一般，在鼓身周遭敲击起来。一片白影绕着黑鼓，那声音如急雨落在屋顶，冰雹砸进水面，马群跃过身旁。

“嘭，咚咚……咚”

木骨闾一收骨棒，往鼓面一摆，凝气屏声，稳如山岳。

“好！”夏侯夏第一个喊道。

他一喊，其他人跟着拍手叫好。

宋彦霖在韩龙耳畔低语：“这人不一般。”

夏侯夏倒满酒，双手捧杯，送到木骨闾跟前，“请教刚才的鼓曲叫什么名？”

木骨闾把酒一口饮尽，“无名。”

“此曲动心摇魂，怎能无名？”夏侯夏不信。

“大漠暴雨如何下，我这鼓便如何敲，怎会有名？”

“好，好。”夏侯夏围着鼓转了两圈，“听君擂鼓听得兴起，一时手痒，这鼓借我敲一敲，可好？”

木骨闾一怔，马上点头，“有何不可，就是这鼓锤沉些，舞起来累手。”

夏侯夏双腿轻分，拿起骨棒。入手果然不轻，不知是什么兽骨制成。

“咚！”夏侯夏用骨棒在鼓面上一敲。

“好——”轲比德的声音刚刚响起，夏侯夏手中鼓锤连珠般地击出，那鼓点竟和木骨闾方才一般急骤而有力。

韩龙闭上眼，仿佛是那木骨闾重新演奏了一遍。

同样是三上三下，三急三缓，夏侯夏在鼓面一点骨棒，后半截却敲了一段进二退三慢敲闲打的东吴小调。

放下骨棒，夏侯夏冲木骨闾笑道：“手乏了，偷个巧。”

木骨闾倒酒，酒杯举过头顶，敬给夏侯夏。“大人真是神人，曲子入耳一遍即能记住，还能擂出，丝毫不差。我服了！”

***

“来了！”宋彦霖轻声对韩龙说道。

星光下，数十米开外，几个人影从树丛里钻出来，闪进驿站后院，在门上敲了几下。

门开了，那几人回望一周，进去关上门。

韩龙按住宋彦霖，轻轻一跳，借着树木隐藏身形，三拐两拐来到驿站墙根，贴耳细听，听到屋里说话声。

“……召集了多少人？”这是木骨闾的声音。

“将近一万。”一人回答。

“部落开始搬没？”

“开始了。”

“一直往西？”

“对，路上不停。”

“好，隐忍这些时日，终于又到十年大祭，可以猛抢一把了。”木骨闾声音里透着兴奋。

“首领，今天鼓声敲了两遍，我们没懂，过来问问，到底是什么意思？别弄错了。”那人问道。

“别提了，今天遇到神人了，改天细说——你们赶紧走，计划没变。”木骨闾催促道。

屋外的韩龙明白过来。这鼓声原来是木骨闾定下的信号，鼓声一响，表示抢劫目标出现。他们部落里能打架的准备动手，不能打架的开始搬家。抢完了，也不怕纥骨部落报复。

只是木骨闾万万没想到，夏侯夏居然一点不差地把他的鼓声重复一遍。鼓敲两遍，他的下属一下子被敲糊涂了。

“外面有两个军营、两伙人，抢哪伙？”

“有机会都抢，但先抢人少的，打大魏旗帜那个。”

“好抢呗？”

“不是。他们运的是十万斤盐铁。”

“十万斤！”屋里一片惊叹。

“好了，别大惊小怪。这些宝物，可不能落到檀香那个小丫头手里。我们抢着了，柔然部落就不惧什么纥骨、轲比了，下一个十年大祭，就由我们来主持——都赶紧回去，按计划埋伏好。一定要速战速决，不能让任何人追上。”

屋里响起脚步声，门轻轻推开。

韩龙低头一动不动，等门轻轻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慢慢抬头。

***

回到营寨，韩龙向马亮求教，“柔然也是鲜卑的部落？”

“是。二等部落，住在漠北的西面。”

“他们对我们有些想法……”

得知前面有近万人埋伏，大家紧张起来。

“柔然是纥骨部落的死敌，木骨闾必然要抢檀大人的东西。柔然部落最缺的，就是盐铁。”马亮倒不意外有人来抢。

“五百对一万，这仗胜算不大啊。”赵鹏提示道。

“旁边还有黑又胖，两千多骑兵虎视眈眈。”柳峰补充道。

“要不，你去找檀大人，让她派人过来接咱们——的盐铁？”宋彦霖冲韩龙说道。

“要不嫌丢人，你自己去吧。”韩龙给他怼了回去。

“都自己家人，那丢什么人……”宋彦霖喃喃道。

“派一拨人通知檀香，未尝不可。再次通报一下行程，我们代表大魏，她们有责任保证我们的安全。”马亮倒不拒绝求援。

“我们能不能绕过去？”宋彦霖换了个思路。

马亮摇摇头，“去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