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何时完婚（1/2）

盛大的灯火下，逍遥馆如同飞落草原的火凤凰，亮丽而又高贵。从楼上飘出的和缓歌声浸入夜色，却掩盖不住龙城周遭时时响起的金戈铁马之声。

二楼那间轲比德一直想进而不能进的顶级包间，他终于有机会进去了——跟在他阿干轲比能的后面。他这时知道能用这包间的那三个人，是檀香、轲比能和韩龙。

顶级包间不大，仅能容纳八人，但极为奢华。墙壁木板贴着和黄金一个价的彩绢，异彩流动，画面赫然是春夏秋冬四季图。银制的灯架，紫檀木几案，酒器俱是精美的金器，连凉席上的座垫和靠枕也是用一根杂毛都没有的白貂皮缝制而成。

馆成之日，夏侯春邀请檀香和韩龙来这顶级包间用餐。可檀香早对这貌若天仙、柔情如水的馆主有所防备，而韩龙既害怕檀香吃醋，又担心夏侯春说出“公子夫人”那样的话，二人均是一推再推。

今晚轲比能请客，这顶级包间才第一次启用。

坐在前排的轲比能爽朗一笑，举起酒樽向檀香、韩龙、夏侯春示意，开口说道：“没想到，今晚宴会居然是家宴。我先敬大家一杯，愿诸君康寿吉祥。”

下午夺西门的失败，似乎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兴致。

仰头喝完，他发现除了轲比德跟着喝了一杯，其他人纹丝没动。

“你们怎么不喝，莫非瞧不起我这个附义王，哈哈……”

“不是不喝，而是没听明白。今晚怎么是个家宴？”和檀香并排而坐的伊月美替众人问道。

“伊大人忘了？檀香檀大人和我早有婚约，是我的未婚妻。”

檀香和伊月美木偶般坐着，不肯定也不否认。

“韩特使在幽州马市救过我性命，是我恩人。恩人比亲人还亲。特使，这事不假吧？”

轲比能脸上带笑，“至于春馆主，在幽州时我们就有过约定，只要她愿嫁，我就愿娶。这红颜知己也和家人一般亲。我轲比能没有酒话不算数一说，说出去的话，就算数，不管什么时候！”

他扫了一眼韩龙、马亮、夏侯春、夏侯夏四人，“大家不摇头，说明我未说假话。这家宴也不能说是假的，请大家举杯畅饮！”

檀香用眼睛狠狠挖了韩龙一眼，拿起酒樽，舔了一下。救过轲比能一事，韩龙从未和她讲过。但若是讲了，她非要咬下韩龙几块肉不可——救谁不好，偏要救轲比能？

等大家拿起酒尊多少喝点有所表示，轲比能坐正身子，“家宴上说点家事。请问伊大人，檀大人何时与我完婚？”

伊月美“呀”了一声，“大王什么时候变成可汗了？老奴还未恭喜。”

她这反问中带嘲讽，直指要害，显然早有戒备——不是不嫁，而是你未成可汗。

“我阿干——”轲比德刚说半句，被轲比能拦住了。

“伊大人，”轲比能恭敬施了一礼，“大漠没有可汗，已经五十多年。这五十多年，鲜卑各部落过的什么生活，大人您最清楚。没有可汗的鲜卑，如同没有头狼的狼群，各自为战，互相撕咬，连狗都不如。我轲比能，能力和威望，肯定远远比不上檀石槐檀大人，但愿意为鲜卑的兴起牺牲一切的心，却是一样赤热。”

“漠南数十个部落，愿意以我为首。现在只差漠北，只差伊大人、檀大人点头。如果有更合适的可汗人选，我轲比能愿意支持他，辅佐他。如果没有，我轲比能恳求伊大人支持我，恳求檀大人相信我，恳求在座的特使大人、春馆主支持我。如果我做可汗，决不谋一人、一部落的福利，而是谋全族、全草原的福利……”

檀香轻笑两声，“既然是家宴、家里人，就说实实在在的家里话，别动不动就拿全草原、全鲜卑的大帽子来压人，好像不让你当可汗，我们浑身是罪，就不是人，不是鲜卑人一样。”

“檀大人说的对。我成为可汗，檀大人就是可敦，地位比现在的漠北大人高一大截，更是大半个可汗。钱财、人马、牛羊，只比现在多，不比现在少。这龙城仍由檀大人当家，规模只比现在大，不比现在小——这话可实在？”轲比能正襟危坐，显得诚恳万分。

“大王着急了——”伊月美拉长声音，“可汗如同天上的太阳，该出来的时候，就出来了。若是赶上刮风下雨，时机不对，就是磕破头也祈求不来。”

端起金尊，伊月美喝了一小口，“老奴作为龙祠之主，比任何人都期待可汗横空出世。可汗如何出世，要听神的旨意，不由我定，也不由在座任何一人，更不是家事，不是家宴能谈之事。”

“那檀大人是不想嫁了？”轲比德抢话道。

“阿香嫁的是可汗。”伊月美静静地说。

“我阿干要当可汗，你们左一个不干，右一个不行，不是不想嫁是什么？”轲比德怒道。

韩龙下午从他手里逃走，坏了拿下西门围逼檀香的大事，让他挨了轲比能一通训斥，憋着一肚子气。

“阿香不容易，苦等两年！这两年，不仅说好的可汗没有出现，而且有人夜袭她的帐篷，抢她的盐铁，挖她的墙角……就这么当一家人的？真当老奴眼睛瞎，脾气好不是？好了，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