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可汗之路（1/2）

龙祠是鲜卑祖先安魂之所。

谁都知道这里有条通往可汗的路，但谁也不知道这条路如何走，如何走成功。

天上的太阳只有一个，地上的可汗也只有一个。

敢踏上可汗之路的，绝对需要大勇气、大魅力。

龙祠大门洞开，所有的人整理衣服，放轻脚步，跟随伊月美走了进去。

龙祠纯用石头垒成，似是一个山洞。传说鲜卑族人起源于鲜卑山的嘎仙洞。

祠内墙上挂着许多珍奇兽皮和珍贵宝物，祠中立着数十根桦木，桦木镂空，镂空处摆着一个个的金人。这些金人是各部落祖先的雕像。始祖最大，摆在最下面。

龙祠当中，三口大鼎正在沸腾。鼎内煮着白马、青牛和黄羊。祭礼后，首领们将分食这些祭品，以获得天地赐予的力量。

伊月美带头跪倒，率领首领们向鲜卑祖先祷告。

祷告中，韩龙看到轲比能脸色恢复正常，神情格外虔诚，声音比其他人更为宏亮。

他的心猛然一悸：轲比能难道要走可汗之路？

再一转念，如换做自己，如果实现梦想只剩最后一条路，无论这条路再难，也是要走的。

三叩九拜之后，伊月美站起身，众首领的目光齐唰唰看着她。

“可汗之路在这扇门后，”伊月美知道他们在等什么，她指了指通往龙祠后院的门，“想成为可汗的，推门进去。登顶成功，则能敲得胜鼓，成为可汗候选人。如多人通过，候选人通过比拼，剩下一人，那人便是草原天子，唯一的可汗。”

伊月美拾起拐杖，径直推门进了后院，又把门关上。

一开一关之间，大家瞥见后院空荡荡的。

龙祠里，众人你瞅我，我瞅你。神情最轻松的是那些观礼使者，三三两两围着低声议论。

忽然，轲比能向秃发长生甩了个眼色，轲比德又在后面推了他一把。

秃发长生明白是让他先探探路，脸哭丧起来，挠了挠头，抬腿向后院走去。

首领们愣住了——他怎么敢去？

秃发长生推门进去，大家的耳朵全竖了起来。

“啊——”后院中，似乎是秃发长生在惊呼。

“砰！”这是重物砸到地上的声音。

……

后院的门开了，秃发长生一瘸一拐走了回来。

大家这下知晓，登顶龙祠，敲得胜鼓没有那么容易。

几名首领好奇，围了上来。轲比德撵走他们，秃发长生附在轲比能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纥骨信走近檀香和韩龙，轻声问：“我去看看？”

檀香微微一笑，“你不行。”

韩龙好奇了，她怎么知道不行？难道伊月美告诉过她可汗之路怎么走？不过，告诉过也正常，但那她怎么不去？如果她成为可汗，就没有这些纷争了。

“不过，你去去也行。没准有人感兴趣。”檀香看了一眼一旁的韩龙。

“好。”纥骨信痛快答应，推门也进了后院。

不大一会儿，纥骨信笑着走了回来。

他显然也失败了，但他平平安安回来，和秃发长生不一样。首领们更摸不着头脑了。

纥骨信用只有檀香和韩龙能听见的声音说：“谁也不行。”

檀香抿嘴一乐，“谁想试就去试，死了心就好，死了就更好。”

她说这话的声音不小，半个龙祠的人能听到。

秃发长生和纥骨信是首领中最为强壮的勇士，他俩铩羽而归，其他漠南和漠北的首领自知不能胜过他俩，熄了到后院一试的心。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清楚，即使登顶成功，没有附义王和漠北大人的点头，这可汗的帽子可能也只是一个摆设。

可是，就在这时，轲比能动了。他朝龙祠后院走去。

轲比德拦住他，细声劝道：“阿干，别去！别去硬闯！”

轲比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

轲比德一个踉跄，却快步回来，拉住轲比能的衣袍，“阿干，没准是个陷阱，不要上当！”

轲比能回头，双眼几乎燃烧，其威势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放开。”轲比能声音虽轻，但无比坚定。

轲比德松开手，轲比能稳步前行，推门进了后院。

龙祠里大家如木偶般站着，隐隐听到后院伊月美和轲比能在说话，说的是什么却听不清。

“诶！”后院传来一声吼。是轲比能的。

过了两三杯茶的功夫，突然，众人头顶响起一阵鼓声。

得胜鼓！韩龙的汗毛倒立起来——难道轲比能成功了？

檀香凤目圆睁，满脸的不相信。

轲比德掩饰不住高兴，但消息未证实，不敢马上嚣张。

拓跋力微和慕容焉的脸板了起来，严肃得如临大敌。

门轻轻推开，众人一起看过去。是伊月美站在那里，仿佛又老了十岁。

“附义王成功登顶……”

她刚说了这里，轲比德带着漠南首领们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