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居然是你（1/2）

檀香眼神复杂地看着韩龙，里面带着期盼，又带着劝阻。

韩龙浑身一震。

——这是他没想过的问题。

和檀香永远厮守，他愿意。可永远留在龙城，他却难说愿意。毕竟他是大魏人，不是骑着马长大的草原人……

看出他的犹豫，檀香松开手，转过身，“就是他成为可汗，我也有对付的办法。这事，难不倒我小孟德。”

“要不，我再去试试——这大笨、二笨跟我挺熟的，也不肯放我过去。”纥骨信也是无奈。犬如其主，大笨、二笨如伊月美一样公平对人。

“婆婆做事公正，不会私下放水。”檀香没同意纥骨信再去。

“神犬对你可以了，没咬你。”慕容焉心有余悸，“要不是我动作快，把石头先扔了，跳下台阶，神犬能咬死我。”

“你还能抱起石头。我老了，只能抱着平地挪几步，要上台阶，根本做不到。”拓跋力微感叹道。

“神犬那一关，附义王是怎样过的？”慕容焉想起轲比能。

“我——要——去！”韩龙一字一顿，看着檀香的眼睛。

光彩照进檀香眸子，她含笑问：“幽州，回不去了，不后悔？”

“不。”

“那就去吧，做可汗，回来——”檀香脸红了，最后“娶我”两字，没好意思出口。

韩龙快走到后院大门。轲比德叫了起来：“你不是鲜卑人，不能走可汗之路！”

一些部落首领一想确实如此，眼睛里露出不善。

纥骨信回应道：“能不能，有主祭大人在，不用你操这份心。”

这话说得更对，首领们纷纷点头：主祭大人就在后院，如果不能，直接把韩龙撵出去了。主祭不会在这件事上犯糊涂。

进了后院，韩龙看到伊月美。她盘腿坐在院里一株桃树下，身前一张几案，身边两名侍女。

“好！公子来了！”伊月美站了起来，沮丧的神情一扫而空。

“公子需要抱起院中这块石头，登上这个台阶。台阶上，有龙祠神犬守道。登上龙祠，敲响得胜鼓，则成为可汗候选人。”

“登上之后呢？”韩龙看了一下屋顶。上面有一人，不用说是轲比能。

沿着龙祠墙体，有条台阶，呈之字形，从地面延伸到屋顶。台阶正中转弯处，蹲着两条雄狮似的巨犬，大笨和二笨。

“可汗只有一人。上了屋顶，等于上了虎背——不，上了龙背。谁能成龙，就是神的旨意，是你们候选人之间的事了。”

韩龙点头。伊月美的声音并不低，屋顶的轲比能也能听见。

院子有几个土坑，一块方方正正的巨石歪在一个坑里。韩龙走过去，围着石头转了一圈，双手搭在上面，用力一摇——大约二三百斤。

“诶！”一声轻喝，韩龙抱起巨石，往台阶走去。

怀中巨石阻拦视线，根本看不到陡峭的台阶，韩龙小心平衡身体，一步步地往上走。

忽然，他看见两个血盆大口！

大笨、二笨一点面子不给，张嘴向他咬来！

退不可能退，退的话只能摔下台阶，宣告失败。石头抱在怀里，他也腾不出手来防守自己。

“呔！”情急之下，韩龙须发贲张，怒目向大笨、二笨吼道。

大笨、二笨的嘴几乎碰到韩龙的脸，却又退缩回去。

韩龙与两条巨犬对视着，一步步登上台阶中央的缓台。

大笨、二笨坐在台上，尾巴微微摇动，似在向他问好。

过了缓台，韩龙松了口气，起码现在大笨二笨不能直接扑到他脸上了。

还剩最后几个台阶到屋顶，一道人影手握一柄短刀，拦到韩龙面前。

韩龙刚放回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堵住道路的轲比能，笑着问：“可敢和我公平一战？”

“居然是你。”轲比能说出他早就想说的这句话。

“怎么不能是我？我救过你的命，我们是一家人，恩人比家人更亲。”

“呵呵，你一个大魏人，参合鲜卑的事干什么？你好像还不骑马。”

“鲜卑的马可以跑到大魏，大魏的人为什么不可走到鲜卑？”

“回幽州，当你的韩公子，或者是韩军侯，不好吗？”

“回漠南，当你的附义王，不好吗？”

“你知道什么是可汗吗？”

“知道。”

“可汗不是官，不是权，而是责任！”

“像特使一样的责任。”

“像这石头一样的责任！抱起来，就扔不下！”

“可是，天下抱着石头的，又何止是你一个？”

轲比能手中短刀挥舞几下，几乎是吼道，“我奋战半辈子，抱着这块石头几十年了，你知道吗？”

“你选择了负重，就无需抱怨辛苦。”韩龙也抬高声音。

“……”轲比能没想到韩龙和他对吼。

“你能挡住我，能挡得住天下人？能挡得住他们的嘴？一个不敢公平竞争的人，能当草原的可汗？”石头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