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段山（1/2）

文少瑀三人聊着天喝到半夜。

约好了第二天上午前往工厂签合同就各自离去。

凌晨时分。

路上已不多的人们，行色匆匆。

已是严冬，天色向晚，风紧云低，那风虽然很细，但很锐利。

天空还有少许雪花飘落。

醉酒的文少瑀在星月暗淡并不美丽的夜色下踉踉跄跄的往招待所走去。

相比前几日，今晚少了二哥的陪伴。

田武是个重情的人，这时候大哥的病离不开他，自己一人倒也没有不可以。

开好房间，文少瑀就一屁股扎在床上，使劲晃了晃头。

林南的20年，自己从来没有喝过酒，更别说体会过醉酒后的滋味。

挣扎着坐起身，脱下外套和棉袄，摸着怀中的存折，文少瑀感慨万千。

家中的林地加上那上百株百年巨树，才换来的收割机，如今只是能接下一个工厂的代理。

在这个钱比命贵的时期，父母对自己是多么的信任。

还有藏在家里的玉球，搞不好真是个价值连城的宝物，也这么直接给了自己。

不挣到钱，真是对不起相信自己的二老，更对不起自己的复活卷。

奔波了一天的文少瑀在喃喃自语中缓缓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醒来，还带有少许醉意。

不过，今天这事很重要，可耽搁不得。

洗漱一番，去前台结了账就往厂里走去。

工厂上班时间是九点，还有充足的时间供自己解决宿醉后空荡荡的肚子。

作为全国城镇化建设比较早的北方城市，沧州早上的街头已经是一片繁荣的景象。

零星飘落的雪花没有挡住街边的热闹。

从招待所出来前往自行车厂的路上，街头巷尾、沿街店铺上已经充斥着各种早餐、水果、蔬菜的叫卖声。

文少瑀强打起精神，在一家路边包子铺坐了下来。

“老板娘，来一屉包子，一碗蛋汤。”

这酒还是要少喝，自己可不想这好不容易求来的命再给折自己手上。

周边店铺挺多，包子铺的生意倒是一般般，只一会儿文少瑀的早餐就端了过来。

轻轻吹了吹滚烫的蛋汤，出溜出溜的喝了起来。

不过，安心吃着包子的文少瑀马上就被前面胡同里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一名身材高大的壮汉，蹲在胡同里。

身上已经被雪花沾染的泛出一片白光。

文少瑀看着前面窝成一团的汉子不断地掩面抽泣着，也是好奇不已。

这大点雪，难不成都落他身上了。

这是在这蹲了多久了？

“老板娘，诺，那是咋回事？”

老板娘把抹布往胳膊上一搭，悻悻地说道：“不认识，但想来是他家里有人生病了吧。唉！”

文少瑀点点头，朝老板娘一笑示意一下，就往两边看去。

原来马路的南岸，是人民医院，难怪老板娘说他家人可能生病了呢。

可能老板娘见过类似的吧。

文少瑀喝一口汤就往前瞅两眼。

一顿饭吃得这叫一个不踏实。

迟疑片刻，文少瑀还是站起身走了过去。

要是力所能及能帮得上的，自己绝没二话。

在那一世的最后几年，要不是大家的帮助和关心，自己可能早就死了吧。

这辈子，还不知道上哪去找他们报恩，就把这善意传递下去吧。

“大哥，您这是有啥困难吗？”

汉子没有理他，自顾自地把头埋在膝间抽泣着。

“呃，我没有别的意思。”

见大汉不为所动，文少瑀尴尬地立在一旁。

拿出烟点上一根，接着就把剩下的烟盒和火柴放在汉子的身前，自己则是蹲在一旁，吧嗒吧嗒抽着。

“呼~~谢谢！”

汉子抹了一把泪水，从身前拿出一根烟点上，重重地吸了一口就又把烟盒还给了文少瑀。

文少瑀看着貌似吴昊的汉子那通红的双眼，也没再说什么。

这时候的他肯定是敏感又脆弱的。

“这狗日的老天爷！”

原来这大汉是名退伍军人，名叫段山。

段山跟二哥田武同岁，今年26岁，在军中服役的时间却长达八年。

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他，原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就会在军队中渡过了，却因为战斗纪律问题，不得不在去年退役转回了家乡，在县里的供销社当了车队里的副队长。

只是近年来，供销社的业绩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以他的收入在县里，顶多算得上是个中等收入水平吧。

他的妻子则是在县里的炼油厂工作，忙忙碌碌的一个月，收入却只能勉强糊口。

以两人的收入，其实在县城内，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