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段山（2/2）

，小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但是一年前，段山的父亲在家中突然晕倒了，送到医院一查才知道是脑瘤。

在县医院里治疗了大半年不见起色，又来到了沧州市人民医院接着治疗。

由于他是农民，不享受公费医疗，所以段山的退伍费加上家里仅有的那一点点积蓄都花光了，还让段山夫妻二人拖了一屁股的债。

最终还是无力回天，于前段时间撤手而去。

段山的母亲伤痛欲绝，也在同一夜随丈夫一起走了。

妻子这一年来边上班边照顾老人，也累得病倒了，无力再上班，被工厂辞退，只能在家中静养。

说到这里，段山无力地摇着头。

虽说段山夫妻目前还没有孩子，开支会少一些，但是欠下的债务依然是无底洞般怎么填也填不上。

就算夫妻二人拼命地缩衣节食，勒紧了裤腰带，但是妻子丢了工作，段山每个月的工资就那么多，再节省也省不下多少钱。

这近半年下来，两人身上的债务没有丝毫减少。

像那些同事、亲戚、朋友的借款，倒还可以稍稍拖延一下，毕竟大家都是知根知底，也知道他家如今的这个状况，所以不到迫不得已，也不会向他们提出还款。

但是有一千块钱，是在老两口入土时为了办丧事，段山不得已向县里的高利贷借的款。

早就过了还款期限，尽管他想尽办法去东拼西凑，也只是还上了这一千元本金，利息却实在是无力归还。

父亲住院时的住院费也还有三百多块没有补上。

医院和高利贷的催收整日上门去闹，妻子也无奈搬回了娘家。

段山为此急得是满嘴都是燎泡。

身边认识的人都已经借遍了，而且这年月，人人家中的积蓄都是十分有限，好几百元钱，那可是一笔巨款。

不是知根知底的人，谁敢借你？

段山又是家里的独子，只有一个姐姐已经嫁人了，家庭状况也并不富裕，所以一切都只能靠他死撑着。

今早上拿着姐姐给他凑的钱来还上欠下医院的医药费后，就再也撑不住了。

一年时间，自己被迫退伍，父母离世，妻子病倒，又有一屁股的债。

不由得让人绝望。

姐姐的条件有限，帮着把医院的费用交上已经是最大努力了，自己实在没有脸再去张嘴说高利贷的事情。

文少瑀看着眼前这个满是故事的大汉，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这世间没道理的苦难像雪一样落下，这世间所有的呜咽也像雪一样无声。

一个意气风发的军人，短短一年就被生活逼成了这个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