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柴刀、孤儿与三少年（1/2）

岱山一次次回溯到他接到粮食的那一刻，一遍遍死。

或是被掐死。

或是被砸死。

或是被夺了刀砍死。

或者被按在雪中闷死。

这些回忆，都是真实的。

那些痛苦，也都是他切实经历的。

他每次回溯到柳姐姐的面前，神情中有挣扎、有痛苦、有不甘、有愤怒、有仇恨，唯独没有畏惧。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雪越来越大，他手里的柴刀也越来越重。可每一次看到柳姐姐的笑脸，他的杀意就重了一分。

柴刀不是他唯一的武器。

另一个武器在他心里。

叫做无畏。

因为无畏，所以无惧。

终于，他第一次，砍死了三个少年中的一人。

当然，下一刻，他就被剩余的两个少年打死。

又经历了很多次。

第二个少年也被他砍死了。

可他还是被剩下的少年打死。

快了……

就差一点了……

快了……

他就像一头瘦弱的饿狼一般，在风雪中死死咬住了那三个少年。

不死不休。

终于，他来到了第三百二十六次。

对方三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印刻在他的脑中。

那三个少年不明白。

他们三个明明只是想在街上寻一些乐子，这个村里的小叫花子就拎着柴刀站在他们身前。

眼神中，就像看见猎物的饿狼，充满了仇恨与嗜血。

他们三个怎么也都想不明白，为什么？

他们自问做过很多坏事，杀过村里的狗，打过村里农夫，霸占过村中女子，也逼死过村中老人。

可他们印象中没有惹过这个小子。

岱山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们，拎着刀从一个诡异地角度走了过来。

他的动作很慢。

甚至有些僵硬和古板。

在他们三个看着岱山瘦弱地身子，纤细的四肢，哪怕他气势冲天，少年们也丝毫不惧。

他们有信心打死他。

他们穿的暖。

吃得饱。

长得壮。

为首的少年开口笑道：“你小子一直都这么勇的吗？你知不知道我们三个是谁？”

下一刻，岱山身形一闪，老三的腿上出现一个口子。

这下彻底惹怒了三人。

他们一拥而上，想直接抓住他。

每次就在他们觉得自己就要得手之际，岱山总会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堪堪躲过他们的攻击。角度不偏不倚，总是在千钧一发之际避过对他最严重的伤害。

这让三个少年越来越急躁。

他们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虽然不致死，却也让他们心中警意大生。

很快，他们三人中身子最弱的老三被岱山抓住机会，一刀劈在腿上。

随后摔倒在地。

接着是老二。

老二摔倒后，整个人惊惶失措地向后爬去，颤声喊道：“怪……怪物！你不要过来！”

只有为首的老大还算镇定。

他微微喘着粗气，眼神狠厉地盯着眼前岱山。

此时的岱山，就像一个有耐心的猎人。

慢慢的围绕着他们，柴刀上的血液慢慢低落，在雪地上绽放开一朵一朵地梅花。

老大脸色铁青，看着岱山围绕着他们，忍不住大声喝道：“我们同你到底有何仇！你到底为何要杀我们兄弟！！”

岱山没有说话。

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三人。

眼神睥睨，就像看路边的石头一般，毫无感情。

在他眼中，这三个少年与三个死人已经无异。

没有理会老大的嘶吼，他一刀劈在老三的背上。

鲜血溅在他脸上，眼神微微有了一丝情感。

那是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

他笑了起来。

他笑的很轻，却有十分快活的意味在其中。

老大和老二都失了色。

此时他们眼中的岱山就如同雪夜中青面獠牙的恶鬼，饥肠辘辘的饿狼。

他们是猎物。

他们想逃，腿上却如同灌了铅，没走几步就摔在了路上。

那些他们没去在意的伤口，已经流了很多血。

已经浸透他们的华贵锦衣。

雪夜的寒冷冻僵了他们的伤口，延缓了他们的疼痛，也给他们带来了死亡的代价。

岱山拎着刀，走到老二面前。

此时的他已经被吓破了胆，屎尿齐流，挣扎着向后退去，说道：“我……我爹是张员外，他……他有钱！我让他给你钱，你……你不要杀我！”

岱山冷冷看着他，手起刀落。

干净利落地从他的头顶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