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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鬼海(1/3)
杨海看着平镜一样的海,看得着实有些无聊,出来两个月,早看够了。
可茫茫大海,别无他物。突然,他看到远处海面上站着一个人,也瞧着他。杨海眨了眨眼,再看去,只有碧波万顷。他伸了一个懒腰,琢磨自己花眼,万里大海,一望无垠,怎会有人凭空站在洋面上。他于是扶着船舷低头朝下看,看船尾破开的水波。翻滚的细浪之中,突然,又看到方才那个洋面上黑色的人影,那人影如鱼一样追着船底的细浪,仰面向上,笑着看他。杨海一激灵,蹬蹬退出去几步,站定了后,琢磨不太可能,一定是海上多日,犯了很多人都会犯的癔病。于是揉了揉眼,小心走过去,再俯身小心往下看去。
船下,只有细浪。
此时,他侧耳听到一边有说话声传来。
“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什么?”
“听他们说,有一块儿海,有鬼怪异兽出没。”
“你信那些有的没的。”
“三宝太监的鬼船你没听说过?”
“我上哪儿听说去,老子旗营的,旱地上过来的。”
“海上可不比陆地,玄乎事儿多了,兄弟,你得信。”
原来一旁,一艘破旧的米艇上,两个大清水勇站在船舷处,望着大海说着话。在他们前面,是西洋(注:今日印度洋)广阔无垠的洋面,碧波悠悠,海风飒飒。
“你们绿营的怎么这么多屁话。”
“兄弟,我感觉就是这块儿海,真的。”
另一个听不下去,白了一眼,扭头走出去几步,走到另一边儿接着看海。
洋面如弓。此时悬停着两支船队,远远看去,两支船队像是攀在弓上的几只蚂蚱。只是,两队“蚂蚱”看起来并不旗鼓相当。向西去的十几艘帆船,白色的风帆栉次鳞比,牵引绳纵横交错,风吹着呼呼作响,像是浑身树着刺儿的刺猬。为首的卡瑞克帆船,更是有三层甲板,每一层甲板上都设着多个炮眼,一层层下来,炮眼层叠,像一只多眼的怪兽。它的船首有一个巨大的斜桅,一张方正的风帆上,巨大的英吉利红白蓝交叉的米子联合杰克旗,被风鼓得噗噗作响。
在英吉利旗帜下方舢板上,此时三个高鼻蓝眼的夷人并站在一起。中间姿态高昂,睥睨不屑的大个子,是拜会大清吃瘪的英吉利使臣——乔治·马戛尔尼,他访问大清结束,正在回航路上。他的左右两边,一个是他的画师,威廉·亚历山大,此时他握着笔,刷刷地在画布上描摹,一会儿抬眼看看不远处,一会儿停笔思忖。在马戛尔尼的右边,是他的副使斯当东,一个魁伟的中年男子。
画师威廉·亚历山大突然停住笔头,问道:“大使先生,他们给船上画的那些云朵和牡丹,是什么意思?”
斯当东接了话,说:“他们认为那些祥云可以祝福他们,可以让他们行船平安。”
画师问:“有用吗?”
斯当东笑道:“花屁股船,不堪一击。”
“清国的皇帝……他太骄傲了。”马戛尔尼说。
突然,下方不远处一阵参差不齐的声音传来。三人愣神,好一会儿才听清楚,那是一个英文词——Good bye。
马戛尔尼和他的副使斯当东听着蹩脚的英文,一阵大笑。马戛尔尼学着抱拳作揖,向着不远处轻声回应,“See you”。原来,在卡瑞克帆船狮子号左下方几十米开外,是另一支低矮的蚂蚱船队。他们是前来护送马戛尔尼离开的大清浙江水师。为首的船只,是一只花屁股赶缯船,它的船屁股后头,画着一朵朵祥云和牡丹。马戛尔尼的画师画得便是它。
此时,在清国的大赶缯船上,船舷处站着一众大清水勇,约莫有五六十人。多月的海上航行,让他们的衣服皱巴粘腻,头上的篾盔戴得歪歪斜斜,腰刀和鸟铳耷拉在腰间。众兵勇眼球或凹陷,或突涌,身形佝偻,脸色更被海风吹得有些迷愣。水勇们面朝着卡瑞克狮子号,胡乱地挥舞着手,大声喊着“Good bye……Good bye……Good bye……”
在这群水勇之中,唯有一青年男子,显得英姿雄风。他是大清护送队的”“浙江水师代总兵”——李长庚,在其他人戏谑地喊着Good bye的时候,他独立船头,眉目间一层愁云,扫视着狮子号上那密密麻麻的炮眼。他扭身看了看自己的船,相比较狮子号,这艘赶缯船就像一个面黄肌瘦的老妪,两个单薄的桅杆上,泛黄的船帆,像是昆虫的翅翼。船舷上只设着几个碗口铳,船首一架大发熕,炮身还锈迹斑驳。另一边一尊佛朗机炮像条老狗一样,伏着,底座还坏了,铺着一层稻草,堆着几块烂木头当炮架子。
李长庚看着对面的狮子号渐行渐远,这边的水勇们还在戏谑又高昂地喊着Good bye。
李长庚咳嗽了一声,众人这才稀稀拉拉地收了声,一脸无辜地看着李长庚。李长庚被这么一看,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捕盗(注:即船长)杨海站在一边静默地看海,此时凑到他跟前,用胳膊肘戳了戳他。
“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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