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荒年（1/2）

巨龙俯卧山脉，在晨曦中静默蛰伏，张长长看到长城的一瞬间坐地大哭，过会儿又大笑，惊的觅食的鸟儿振臂高飞。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心中仿佛被点了一把火，比头顶的烈日还要炙热，披星戴月夜以继日，等来到长城附近的山头时心里的火焰渐渐熄灭，没有人，连绵不绝的长城烽火相连没有一个人，只剩下峭壁深壑中断壁残垣……

这是跨越长城东行后遇到的第二个山村，大部分是低低矮矮的石头房，十室九空，还有一间是白骨。

精神是崩溃的，在荒漠以为自己不久于人世时也只有解脱，而不是现在沉重的痛苦，或许还有内心无法宣之于口的恐惧。

风尘仆仆站在坍塌的房屋前静默不语，这段时间温度持续走高，白天高温能达到三十多摄氏度，夜间燥热无风，进入酷夏，一冬大雪仿佛瞬间蒸发了，天空连片云的影子都没有，原来的峡谷只剩浅浅的溪流，刚长出的嫩叶暴晒之下干枯凋零，难怪一路走来枯死的树木那么多，诺大的山川连动物也很少。

走向村中最高大的房屋，推开陈旧的木门，空空荡荡只有中堂放着一张石案，案上一石炉一石盒，打开石盒是皮子包裹的册子，上书馬氏宗谱，前边各种人名翻到最后有几行小字，纸张泛黄字迹模糊，

“连年大旱……春秋月余……北虏……兵乱……举族南迁。”

张长长连猜带蒙看完终于露出笑容，感情是逃难去了。知道是因为避祸逃荒也不着急了，村子里转悠一圈还把那具骸骨给埋葬了。

第二天张长长决定改变路线，前往南方，人家安土重迁的当地人都朝南走，那就错不了。挺胸抬头的出发，要是回到豫南高低得参加马拉松，妥妥的竞走冠军……

有了目标张长长又恢复了作息，前几天赶路太狠，大悲大喜伤精神，吃野果饮山泉，胡子拉碴发如杂草。小太阳能电池板储电量很小，电剃须刀不舍得用，学会用匕首刮胡子，头发实在没办法，剪子剪的跟狗啃似的，后脑勺够不着看不着，索性拿橡胶圈绑上，头顶一个脑后一个，遮阳帽一戴丝毫不掩帅气，现在也只有猴子看他了。

一路走来遇到几个荒废的村子，有的位于干涸的溪边，有的藏在隐秘的山坳，房屋整齐的还留着家具器皿，房子被烧的埋葬着半幅骨架……

张长长不知道帮着安葬了多少遗魂，顺便搜罗了不少东西，什么木盆石斧陶罐子，捡破烂儿的都比他讲究。

越往南走村庄越大，构造也越规整，还出现了砖瓦结构的房屋，村子后山有片竹林，还在夏日叶子已经泛黄，底下的竹笋刚刚冒头小小的不好挖，张长长费劲巴力弄了半天，戴手套还是被拉了几个小口子，正在木屋里照着节能灯拔刺儿呢，猛不丁的听见有脚步声，没错，是两脚落地百十斤重的脚步声！

张长长顾不得危险打开手电筒开门出去，那黑影被灯光一闪转身就跑，张长长紧接着追上去边跑边喊：“你别怕，我是人，我不是坏人。”结果越喊前边人影跑的越快，几息的功夫隐入山林。

追的气喘吁吁还被石头绊了一跤，没办法只得放弃，张长长村里守了两天也不见人影出现，于是在竹林放了个藤筐离开。

张长长走后一个人影靠近藤筐，拿开上边压的石头，满满一筐山货核桃板栗山楂，人影看了看，背上筐朝山里走去……

自己长期处在紧张氛围里，身体机能都调动起来，感官听力最好视力最差，体能方面整体提升，外形姑且不论，胳膊大腿的肌肉硬邦邦的，最值得高兴六块腹肌若隐若现，心情愉悦的走哪儿嚯嚯到哪儿，人家乡亲家里竹篮竹筐竹扁担有啥拿啥，只要没坏能收就收。

气温徘徊在二三十度趋于平稳，一滴雨也没下，这干旱情况也不知道持续了几年，走出大山来到平原地带，远远望到村镇林落，可刚出来总有种空旷的不适感。

张长长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看清楚的活人，是几个人骑马带着四五辆大车，车上草席遮盖由南至北，袒胸露乳的雄壮汉子骑在不甚高大的马上，从听到马蹄声张长长就寻摸藏身之所，最后跑到几十米的土坡后边还放了两块石头遮掩身形，等他们过去张长长看着一阵尘烟的北方悄悄跟上。

夜幕降临几个壮汉栖身在一个小镇，镇上荒无人烟，他们熟门熟路走进一家院落，卸车喂马，埋锅造饭。

张长长一路狗撵似的狂奔到这儿，累的气喘吁吁蹲墙根半天才缓过来，溜进镇上靠近院子，扒着墙头看他们喝酒吃肉，那些人语速很快，间接能听懂几个字，看衣着发型可能是哪个游牧民族，再想到馬氏宗谱提到的兵乱，张长长嗓子一紧咽了口唾沫。

想法层出不穷在心里掂量了八百回，终于下定决心干一个！

月上中空，院子里人困马乏呼噜震天，居然没人守夜，张长长一身黑衣口罩捂脸也不嫌热，翻墙进院，借助院里杂物的遮挡来到大车旁边，掀开草席摸摸麻袋，应该是一些谷物，正想连车带物收进去时张长长忍不住骂了街。

之前在山里看见根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