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捡秋（1/2）

回来后张长长在房间待了两天，小丐捂着头脸去了南营没回来，整个城陷入一阵嗡嗡作响闷雷声中，忽远忽近忽大忽小昼夜不停，天空除了夜间白天昏昏沉沉，张长长奢侈的拿出手机耳机听久违的音乐入睡。

第三天声音减弱，天空慢慢变得清明，日出后已经能打开窗看残留的蝗虫乱撞，张长长拿出望远镜观察周围，秋高气爽，但是草木一股北地冬景萧瑟荒凉，赤野千里真是连根草都不留，后河的鸭子倒是吃的肚子滚圆，远处山上刚变色的银杏叶也只剩树杈了。

把房间缝隙角落漏网之蝗处理掉，洒扫干净，再点燃艾蒿薰屋，里里外外收拾整齐，瘫坐摇椅上晒晒阔别两日的太阳。

快正午小丐回来了，端起水杯连喝小半壶清茶，然后往门槛一坐看着湛蓝的天空，张长长睁眼问他午食吃什么，小丐木着脸：“馄饨，连汤带水的都行，这几天吃饼子噎的慌。”

平常人家早晚两餐，农忙时节才吃三餐。张长长是不论忙闲，雷打不动一日三餐还常有水果点心，小丐自从搬到这里小院南营厨房两头跑，嘴上再没受过亏。

这次也没办法，漫天掩地的蝗虫，走在街上劈头盖脸打过来，饭菜刚打开人还没来得及盛呢，就被蝗虫密密压压遮严了，所以厨房做些馒头饼子夹上咸肉酱菜直接往嘴里塞，好不容易蝗虫南飞喝了次稀粥，两碗下去跟水一样。

张长长听了摇着蒲扇出门，没多会拎回来一块肥瘦相间的鲜猪肉，在灶房叮咣乱舞一阵响，煮出大半锅薄皮鲜香的小馄饨，紫菜虾皮打底，浇上热汤，再来点香醋，稀里糊涂像吞人参果一样几碗下肚心满意足。

小丐洗碗刷锅，张长长品茶吹风：“你明天告一日假，咱们去山上。”

“好啊好啊，我要带上弓箭打兔子，现在草都没了看它们往哪躲，还有野鸡野鸭，捉回来做成熏肉过年就不用买了，多带几个竹篓，再带上小锄头，野姜芋头都能挖了。”小丐在灶房自言自语收拾完还高高兴兴拿扁担去挑水。

张长长趁机丢颗杨梅进嘴里，半躺着听巷子里小丐和邱乐儿说上山，一个说山上光秃秃的去干什么。另一个说核桃板栗带壳的蝗虫吃不了，还有野鸡野兔刚好能打，等抓到野鸡，把尾巴毛留给你做毽子……

两人叽里咕噜说半天，约好了明天一起去山上，把水缸打满一蹦三跳的小丐欢欢喜喜走了。张长长把楼上杂物间的竹筐拿下来三四个，一捆麻绳柴刀弓箭，跟小丐那把同款大一点，试过几次准头还凑合，就是没猎过活物。

蒸了发糕，黄米粥，配上酱笋干咸蚕豆，吃饱喝足带上干粮和水，背着弓箭拎着筐，两人带齐东西去敲隔壁的门，邱老一袭蓝衫彬彬有礼，邱乐儿青衣黑裤老布鞋，头上两个小啾变成一个小发髻，背后有个小筐，腰间别个弹弓，乌木做底动物筋条，两端匝着铁丝很是精致。

两人一见面叽里呱啦说个不停我看看你的弓，你看看我的箭，邱老拄杖张长长背着筐，两小的跑前跑后嘻嘻哈哈，一行四人坐船往城外西边连绵的几座山峰驶去。

城中树木光光秃秃，城外也好不到哪去，原本水草丰茂的岸边现在就剩一茬草根了，路过一片荷塘花瓣无影荷叶无踪，亭亭玉立杆子被咬成镂空，远处山上树木林立少见青色，斑斑点点哪还是山水如画的江南。

到了山下，船刚靠岸两个孩子迫不及待跳下去，张长长付了船资和邱老顺着山间小路慢慢往上走，两人一边说些四时之景山间果物，一边捡些蝗虫没祸祸的板栗白果山楂核桃。

刚到半山腰听不远处一阵咋呼，邱乐儿拎着一只半大兔子，小丐拽着两只小兔子耳朵气喘吁吁跑过来，原来两个人一起堵了个兔子窝，用麻绳把兔子系好放张长长的背篓里，又呼啦啦跑开了。

太阳初升，张长长和邱老走到一处潭水边歇脚，兔子筐挂在树枝上，从溪潭捞出一把水草喂它们，张长长削了个木棍到潭边插鱼，双腿岔开气沉丹田双手持尖棍，目光如炬盯着水下，风声传来小丐和邱乐儿的笑声，张长长巍然不动，水里有鱼穿梭脚面，看准机会猛然下戳一条尺长硕大肥美的鲫鱼，正中鱼心出水时还在摆尾，邱老看到忍不住叫好，垄了个火堆一包海盐，邱老开始烤鱼，张长长接着抓鱼。

等到几条大鱼烤的焦香，小丐和邱乐儿抓着一只野鸡和一篓柿子回来了，一边吃鱼一边描述刚才的经历，这柿子树长在崖下石缝里，他俩追野鸡时碰巧看到的，用绳子拴住崖上树干，邱乐儿系着腰慢慢下到崖缝处，把没被鸟雀蝗虫啄食过的完整柿子都摘回来了，晶莹剔透圆润饱满，用潭水洗净皮薄肉厚甘甜可口，一点也不涩。

俩小的吃完也去潭里捉鱼，摸泥鳅捡田螺，邱老和张长长细嚼慢咽欣赏这山间水色。这时邱乐儿惊讶的叫道：“小心前边有蛇。”

只见一条粗壮的蛇瞬间游到小丐身边，张长长来不及动作，说时迟那时快水蛇半身弹出水面一口咬在小丐的腿肚上，小丐果断弯腰下手一把抓住蛇的七寸，然后朝旁边的石头猛甩蛇的身体啪叽溅的水花四散，过会蛇一动不动，然后小丐笑着对大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