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骟猪匠被割了命根子（2/2）

道，师父肯定是会落入地洞。他只是随口对老木匠说：“师父这辈子没犯什么大错，应该不会落入地洞。”

老木匠又说：“人这一辈子，忙来忙去，还不是要进棺材，喝了孟婆汤，过了奈河桥什么都忘了。前世良心好，算是积了德，会落入仙洞，或人洞。若是丧了良心，就要变成畜生，任人宰杀，这叫做天道轮回。”

刘瞎子没说话，他心里清楚，师父不会落入什么“好洞”。癞子的寿衣刚从裁缝店拿来，没人给癞子“妆尸”。刘瞎子的师娘也不让人去妆尸，她怕癞子被人割了命根子被传扬出去，于是就让刘瞎子去给师父妆尸。

师娘打来热水，刘瞎子把师父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看到师父下身的伤口，刘瞎子差点要呕吐。刘瞎子用热毛巾为师父把身子擦得干干净净，他师娘来回换了好几盆热水。然后，刘瞎子给师父穿上寿衣，让人在堂屋摆了两根长凳，上面放了几块木板，把师父抬到了木板上，用黄纸盖住脸部。

给师父“妆尸”后，师娘打好热水，并拿来一块香皂，让刘瞎子去洗了个热水澡。洗完澡后刘瞎子又去陪木匠摆龙门阵。因为秋山田的木匠来帮忙，老屋做了两天一夜，算是完工了。然而，白棺木是不能下葬的，由于赶时间，棺木就不上漆了，用墨汁代替了漆。

癞子入殓后，孝家子女戴上了孝，师娘为刘瞎子也披上了孝。道士唱了两个晚上，就把癞子送上了山，刘瞎子也在师娘家住了下来。

深夜，村子上空传来了夜猫子的叫声。窗外的风吹得窗户纸“哗哗”响个不停，这本来是最常见不过的事，可刘瞎子的师娘菊花却被吓得瑟瑟发抖，她总以为那是她死去的男人在敲窗户。菊花在房间里骂：“你这短命鬼，生前不晓得我的好，死了还来找我干什么？我又不少欠你的，要是你还来找我，我要用桐油煎了你。”当地有这样一种说法，鬼最怕桐油，如果把恶鬼用桐油煎了，恶鬼将永世不得翻身。

菊花骂了一阵，窗外便安静了。可过了一会儿，窗户纸又响起了，菊花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开始叫睡在隔壁的刘瞎子，说：“富贵，富贵。”

刘瞎子听师娘叫唤，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深更半夜的又有什么事呢。他忙应了一声：“唉，师娘！做么子了？”

“你师父那短命鬼在敲我的窗户。”

“师娘莫怕，我在这里呢，师父他老人家不会来害你的。”

“富贵，我怕，你快来……”

菊花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惊悚。刘瞎子不放心，怕师父真的变成鬼回来找师娘。至于世间有没有鬼，刘瞎子也不是很清楚，他也没有看到过鬼，但他相信世间是有鬼的。

刘瞎子与师娘有过肌肤之亲了，但此刻他没有往那方面想，师父的死多少也令他有些伤心。刘瞎子起了床，披上衣服出了门，他来到师娘门前喊了几声：“师父莫作怪，徒弟改日给你多烧点钱，你到下面去好好过日子，莫要再来找师娘。”

菊花听瞎子说得分明，她大起胆子到门边把门打开，说：“富贵，你快来，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