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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指尖，滴落到了地上。

侍墨要帮他上药，宋郇躲开了。

“公子？”

宋郇淡声道：“不碍事。”

侍墨手里攥着药，心里琢磨着他家公子是不是被咬傻了，这会儿看上去竟然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秦漱这方进了宫便直接奔着御书房去了。

守在外头的小太监听见圣上似乎被茶水呛到了，猛咳嗽起来，没听见里头唤人进去，小太监便依旧眼观鼻鼻观心规规矩矩地站着。

在宫里，不该你听见的，你只能装聋。

御书房里，圣上指着秦漱，一边咳嗽一边道：“你、你将方才的话再给朕说一遍。”

赤霞山的事秦漱如实报给了圣上，否则到时候一审那北夏人，也会连带着问出来，只是将流民的事隐去了。

秦漱一边给他顺着背一边说：“儿臣方才说，北夏的人冒充海寇肆意扰我大楚百姓，人已经被儿臣带回来了，就在...”

“不是这句！你方才说看上哪个小子了？”

“......”秦漱：“儿臣何曾这样说过！只是那宋家公子为了救儿臣才受了伤，儿臣总不能将人扔下不管吧？”

“你这身手，能让个不通武艺的书生给救了？奚和，你是朕的女儿，朕再了解不过。”他唤着秦漱的小字，遥遥地点着她道：“那小子朕见过，相貌确实是好，你自小看见好看的就移不开眼，但凡是个有些姿色的抱你，你就能立马收了哭声，停了眼泪，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秦漱被他说得窘得不行，却又见她父皇从御案上支起半个身子：“所以你就借着赤霞山那帮土匪的手，将人掳去了这么些日子？”

秦漱：“......”她说实话还不成了，倒不如将那句‘宋郇颜色好，能让人色令智昏’的笑言说给她父皇听来得省事儿了。

“那小子呢？”

“儿臣不知。”

“怎的，你将人弄到手就新鲜够了？”

“父皇！”秦漱咬牙，她父皇不愧是王爷爷教出来的！

第60章 母后，原来你也知道和亲公主会是这个下场

秦漱在御书房里用过午膳才离开，走了不远，就看见母后宫里的小太监已经候在了那里。

永乾宫里，秦漱向皇后福身见礼便坐在了下首。

一旁的红木雕花小案上放了杯茶，宫人们退了出去，将门掩好，从门缝里钻进来的风带着料峭的春寒，茶盏中腾起了一团白雾，母女俩谁也没开口，大殿里很安静。

“景元近来同本宫生分了。”皇后这话带着质问：“若是不派人去接你，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这永乾宫里住着的是你的母后。”

秦漱沉默起来，若是放在从前，她也想问一问，如若不是为了给秦屿铺路，可还会记得还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而此刻，秦漱没想到自己同皇后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很平静：“母后这话言重了，儿臣一路赶路风尘仆仆，本想沐浴更衣换一件体面的衣裳来见母后的。”

秦漱走的那条路，是出宫的方向。

这是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谎话。

皇后低头啜了口茶：“今日将你唤来，是有件事要交代给你。”

秦漱的目光落在大殿里燃着的那只铜错鎏金珐琅朝冠耳香炉上，细细的烟袅袅升起，在半空中蜿蜒向上，而后渐渐消散。

又听见皇后缓缓开口：“景元自小在宫中长大，不用本宫说，你也应当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

“儿臣知道。”

皇后撂下茶盏冷声开口：“你可知四皇子这趟闵川之行得了多少好处？”

“且不说他得了多少声望，就是你父皇近日也愈发的对他另眼相待，连着淑妃的母家也得意起来，这些本应该都是你皇弟的。”

秦漱恭首听着，不发一言。

皇后见她这般微蹙了蹙眉：“景元，现下有一桩事需得你去办。”

秦漱抬起眼，就听皇后又继续道：“人说乐极生悲，若是能叫他喜事成空，看淑妃那对母子还如何张狂。”

皇后口中的淑妃实则该称为淑贵妃，位份仅次于母后，后宫之中的一人之下。

而其父亲毅勇侯，手掌兵权二十万，是随着先皇平过动乱的功臣，其母家算起来要比皇后母家萧氏还要显赫一些。

萧家虽占了个从一品的国公爵位，却不如淑贵妃母家手握兵权来得实利，后宫中，若说谁最不将皇后放在眼里，头一个便要数淑贵妃了。

是以，皇后总念着她从前的封号，淑妃。

秦漱问她：“母后想如何做？”

秦漱问出这话的时候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果然，皇后看着她缓声道：“闵川逃出来的那批流民，不能活。”

“流民一死，咱们便将这件事捅出来，待圣上知晓秦恒眼下的光鲜是拿那些无辜的性命垒起来的，看他还会不会如现在这般高待秦恒。”

秦恒就是四皇子的名讳。

百余条性命，就命丧于这轻飘飘的三个字‘不能活。’

可悲的是，前世她听了这事虽觉得唏嘘，却竟还认为皇权争斗流血再所难免，一具具白骨垒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