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功成（1/2）

夜幕沉沉，远处的丘陵，近处的沟壑，都被浓浓的夜色抹平，大地就像一块巨大的黑布。一簇簇火把闪烁着橘黄的光焰，照亮了山道下的这处山谷。

“阿香，你家娃儿最近咋样了，前阵子看着不太好呐......”一身穿灰色短褐，头发寸许长的妇人问道。

妇人是程宏他阿娘慧婶子，至于头发，则是程岭要求的，南下逃难路上，水用来喝都不够，哪还能用来洗漱什么的。渐渐的，族人头皮上长满了虱子，浑身搔痒不止。

程岭也是前些天才发现的这个问题，立刻要求随行的医疗小队配药杀虫，消耗了不少药材，为防再次染上虱子，她命令所有人无论男女都要剃头，好不容易才遏制住了。

此刻妇人手头动作不停，一边烧水，一边与身边的阿香婶子闲谈。

“早就好了呐，俺家娃儿一生病，二妞儿就知道了，赶忙从那个啥医疗小队里面派了大夫过来给俺二柱子瞧病呢！这不，你瞧，在那活蹦乱跳的！”

说着，阿香婶指了指不远处正跟小伙伴追打嬉闹的二柱子，眼里透出笑意。

“哎呦，咋还叫二妞儿呢？可不能瞎喊呐，咱得叫小郎君！”慧婶子话音一落。

阿香婶连忙反应过来，捂住自己嘴狠狠拍了几下：“真是，看我这张嘴巴，该打，这咋不长记性呢，可不能坏了小郎君的事。”

“好了，好了，记住就行，”慧婶子拉过阿香婶的手，又疑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家阿宏说最近晚上一直见不着小郎君人，小郎君连每晚雷打不动的训练也不去了，也不知道在忙啥子呢？”

阿香婶之前就一直是程家里的包打听，可这次却也闭上了话匣子，凑到慧婶子耳边小声说道：“你也知道，自从小郎君带领宗族之后，族规严了很多，这第一条，就是不能妄议族中事务，我就是知道，也不敢说，不能说呢！”

“是耶，是耶，不能多问，不能多说，咱们啊，现在能好好活着可就靠着族里，靠着小郎君呢！可不敢坏了小郎君的事呢！”慧婶子连连点头。

就在此时，远处的山脚下，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大的轰响，伴随着熊熊烈火，滚滚黑烟冲天而起，在这沉沉的夜色中亦是清晰可见。

顿时，整个山谷营地的人都惊恐不已。

“咋地了，咋地了？”

“地龙翻身了！是地龙翻身了！”

“老天爷发怒了，老天爷发怒了.....”

诸如此类惧怕之声不绝于耳。族中护卫赶忙去安抚众人，言说是小郎君正在做大事，无需害怕，安心做自己的事就好。

“原是小郎君弄出来的动静啊，没事了，没事了，大家都安心好了！”阿香婶赶忙站起来，对着身边颤抖着抱成一团的妇人们，满不在乎的喊道，全然忘了她自己原也是那怕得发抖的妇人之一。

众妇人赶忙松开彼此，怪不好意思彼此看了看，一致把矛头对准了阿香婶：“好你个阿香，现下来抖威风了，刚刚抖得最厉害的可不是你嘛！”

阿香婶一脸坦然,挥着手道：“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

众人不满，不肯罢休，最终笑闹成一团......

这时，其中一个妇人小声说道：“你们说，刚刚那阵声响，到底是什么？”

其他妇人面面相觑，很快参与了热烈讨论，七嘴八舌，各有各的想法。

还是阿香婶，一锤定音：“可都别说了，刚刚护卫队的人不是说了嘛！那是小郎君在干大事呐！可不兴多嘴哩！”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各自散去。

.......

而此时营地一角，对这声响略有所知的族长和阿爷，则是看着彼此，眼带希冀，忍不住同时问道：“成功了吗？”

无人回应，但此时两人内心剧烈跳动的那颗心，却昭示着什么......

. .......

成功了！终于成功了！黑火药做出来了！远处山脚下，程岭和阮修明并排而战，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的激动难以言喻.

阮修明亦震撼不已，口中话语都打了结巴：“小郎君，这.....这.....这就是....你所说的....杀万人而平天下的利器......真乃神器......真乃神器啊！”

参与制作火药的工匠们都颤抖着双手，难以置信，如此可怖的东西，竟是从他们手中成型的，皆呆滞不语。

程岭好不容易平复了下心情，淡淡道：“这只是第一步，我们现在只是做出来黑火药，还要想办法把它变成可用于实战的武器，都不要放松警惕，打起精神来！”

听得此话，阮修明讶异转头：“小郎君，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是啊，是啊，这已经这么厉害了，还能更厉害吗？”众匠人不禁问道。

程岭面色不变，转而说道：“黑火药是很强大，可也危险，我们必须想办法控制它的威力，伤人而不伤己。”

众人听得此话，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