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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借胆(3)(1/2)
褚千城见林筝这般无精打采,也没奈何,正搜肠刮肚想着如何破解禁制找到三个魑怪,却听她“嗯”的一声睁眼醒了,见自己望来,又翻身闭眼复睡。
不多时,又听她时而模糊喊着“走开”,时而紧张得头如擀面杖左右轱辘着,一阵儿挥手乱打,一阵儿狠狠掐着自己手臂,应是被梦魇缠身。
“醒醒!”褚千城蹲下一面用右手摇着她的左肩,一面用左手扼制住她互掐的双手。
林筝总算清醒,神色痛苦,见自己被这般钳制,惊慌失措地扭手挣扎着,质问道:“做什么?”
褚千城正欲松手解释,又紧紧握住她一双手腕说道:“你越来越不对劲,待我查看一番,得罪了。”
不容她分辩什么,他右手早伸出手掌,隔空向她扭曲闪避的身形一寸寸探去。林筝亲眼看着他掌下一片浅绿的水光映在自己右上腹处停下。
褚千城眉头一皱,又探了一次,问道:“你的胆怎么不见了?”
“啊?”林筝以为自己听错了,大惊失色。
他松手解释道:“你那血肉做的胆还好好地在身躯里,只是那肉眼难见的凝结的胆气却不见了。”
她顾不得头晕震惊地坐起身,细想了一番说道:“原来我如今心悸不宁、惊恐难眠、头晕目眩、口苦呕逆皆出于此。”
林筝捋清了思路:“素闻胆主决断,而《灵枢》有云‘胆病者,善太息,口苦,呕宿汁,心下澹澹,恐人将捕之’,正是我今番症状。”
“我也听说久病未愈、气血不足会引起胆气亏损,只是我们来时你还好好的,怎么……”“你……你明知故问?”林筝涨红了脸瞪着他,结结巴巴地质问。
“什么?”见他不认,林筝忿忿不平,干脆将前事断断续续细细说了一遍,听的褚千城瞠目结舌。
“我发誓绝不是我!”他跳起来赌咒道,“我若那般无礼,便做足下犬马,不配为人!”
“真不是你?为何与你一般无二?”林筝挑眉半信半疑地问。
“这……”他灵光一闪抚髀道,“如你所言,也许是那三个魑怪。一个化作我的模样,刻意接近你,施法将你的胆偷了去。”
“当时的确是有几分古怪,”林筝撑着脑袋寻思道。
“你知我品行,信我一次,绝非我所为!”褚千城激动地说。
“那……若我们一直找不到他们,岂不把我的胆白白搭了进去?”
“本来还愁找不到他们,如今有了你的胆气指引,反而事半功倍。只是需要借用你一只手。”
“一只手换一个胆?”林筝吓得将双手背在身后。
“你这人果然胆小,哈哈,”褚千城捧腹大笑道,“非我愚弄,是我必须贴身接触你躯体的一部分,诸如骨骼血肉,施法后眼中才能看到你的胆气方位。”
“如此,就请吧。”林筝将包袱水壶挎上,扶着山壁站起来,视死如归般腾得伸直左手臂。
褚千城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把她的包袱取下背在自己身上,见林筝有些客气,便拉起她的手和颜悦色地问:“你确定可以走吗?”
“是有些头晕目眩,”林筝苦着脸道,“我怕去迟了,我的胆被消化得渣也不剩。”
褚千城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右手牵着她的手,闭目后左手在眼前缓缓划过剑指状,待睁眼时,双瞳也泛着幽幽森绿之光。
如今失了胆气的林筝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已觉忐忑不安,看到这怪眼又被唬到,不经意间急速地吸气“嗯”了一声,见他将脸转向自己,连忙将目光移到别处,万不敢与那绿瞳对视,就这样一路僵直着手臂与其保持距离,迈着碎步跟在身旁。
不光是将她这副窘态尽收眼底,褚千城也感受到她冰冷的掌心还湿津津冒着冷汗,心下着急寻到那三个魑怪踪迹,反倒把她的手攥得紧了。
他看到一缕墨绿的游丝飘荡着指引他向前,二人九曲回环地绕过诸多黑暗山岫,终抵一处被几座黑山紧密包围的岩穴。
“好生狡诈,在群山夹缝中的岩洞栖身,若是我们平常搜去,如何能看到这一处洞穴?”见褚千城探得他们就在洞中,林筝不易察觉地缓缓抽回了手。
他装作没有留意的样子,弯曲的双臂自胸前向两侧伸直推开,一张翠绿的巨网笼罩在这处岩穴上空,抬眼望去,夕照与巨网交织出一番烁玉流金般的华美。
“我且问一句,找到我的胆还能安回去吧?”林筝惶惶不可终日。
“你又多思多虑了,魑怪虽然用妖术窃取了你的胆,但毕竟是你天生之物,和你有着无穷的吸引,全神贯注时你能看得见摸得到它,它也不会反抗你。”褚千城轻拍她的左肩为其解惑。
他带着林筝蹑手蹑脚走了进去,洞内昏暗,只依稀看见放置着如黑山粗糙黝黑的桌案胡凳,围坐着三个十四五模样的少年在争执:左边一个拍着胸脯言辞激愤,中间这个推手两面说和,右边那个抱着脑袋叹气埋怨,却不知他们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听来像是外邦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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