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故事的最后（1/2）

枯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墨陈道：“什么清白？我亲眼看着你被不知哪来的剑捉住了，吊着打。”

枯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黑线条条绽出，争辩道：“神明的事，能叫吊着打么！”

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时运不济”，什么“虎落平阳”，“莫欺少年穷”之类，引得两人都笑起来，庙宇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笑过之后，一直安静的朝神忽然说道：“有句话说得没错，枯确实做过天怒人怨的勾当。”

快活的气氛凝固了，墨陈看向枯，道：“什么勾当？说来听听。”

枯的眼神暗淡下来。

“本神对不起你们，这是我的道歉。”

朝神眼色很冷：“你知道这没有意义。”

枯叹了口气，霎那间像是老了六千岁。

“所有的美好注定沦没，这是最大的悲剧。”

“你们要听听我的神话吗？很是无趣的。”

……

很久很久以前，多久呢？大概是六千年吧，地点是九州境内。

人类文明尚且萌芽，异族诸神的统治力达到了顶峰。

但九州境内出了几位天赋异禀的人类神明，我是其中之一，但我确实不像黄帝姬轩辕那般擅长战斗，毕竟我的权柄是［逆死］。

我发明农具以木制耒耜，教民稼穑饲养、制陶纺织……以及使用火，刀耕火种便是从我开始的。

最早的医学著作《本草经》便是我所作。

墨陈道：“我猜到你是谁了。”

枯点点头。

我是姜氏部落的首领，又称连山氏，列山氏，人们大多叫我……神农。

由于姜氏部落懂得用火，所以代代部落首领被尊称为炎帝，我是初代炎帝，位列三皇五帝中的地皇，五谷与药草之王。

在我微末的时候，我立誓为黎民尝遍百草，曾有一只灵雀伴我身边，它的腹部是透明的，它随我行走山林间，与我一起尝毒，我可以看见草药它的进入身体之后的作用机理，从而分辨毒性药性。

由此我便标出人体十二经脉与《本草经》。

而我们也常常中毒，最多的时候一天中七十二种毒，有幸取到解毒之草‘查’来消解毒性，后世也叫作‘茶’。

我尝的最后一味植物名唤断肠草，那是断肠之毒，我们肝肠寸断濒死之际，我以尝遍百草的功德，成就［逆死］的神座，捡回一条性命，那天曾有三千万通灵之雀环绕。

从那一天开始，我生命的时间就逆转了。

我对外的传言是被断肠草毒杀，实则隐姓埋名，静看人族。

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常常行走于林间，解救中毒的旅人，也偶尔经过田间，传授种植的要诀。我所行之处皆是万鸟相随。

人类的争斗我不去管，我不擅长打斗，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人们的争夺权力与尔虞我诈。

看王朝兴衰，有如夏禹，启，桀；商汤，纣；周文，武，幽……

王朝兴起是人们启蒙的表现，王朝没落是帝王的教训，我从不插手其中，顺应天命的流转。

鸟雀是我最好的朋友，被我救活的人们成为我的眷属，替我继续振兴人类的文明。

直到那一天，【蚀解】降临了。

那是秦朝的时候了，我正传授着种植之法，无形无色的法则降临人间，带来毁灭。

秦朝刚刚建国，作为九州的第一个大一统王朝，横扫六合，国力强盛得超过往后历史中的每一个朝代，它本该矗立千秋。

但是那一天几乎抹灭了秦朝所有的国运，九州最鼎盛的朝代刚开始就走到了尽头。

幸好那时我的神话已经过了三千年，我的神迹基本消失，而且［逆死］赋予我比一般神明更强的生命力，我的假死救了我一命。

但是每有一个人颂念我的神话，我便要遭受一次蚀解。

我需要创造一个世界来阻隔【蚀解】，我的权柄却与空间无关。

我和眷属们活下来唯一的办法只有……把信赖我的鸟雀编织在天空上，以它们的身躯阻隔蚀解，再以我的［逆死］填充天空之下的空间。

因为鸟雀没有沾染［逆死］，所以不会与蚀解产生权柄冲突，是作为边界最好的材料。

我曾经向它们承诺，每过一千年，便换一批鸟雀出来，放归它们的自由。

但是我们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不知道一块空间要被称作［世界］竟然要圈出那么大一块才能生效，世界构建到最后，已经没有多余的雀了，这注定是一个不会实现的诺言。

唯一没有被编织在天上的雀，是最开始陪我尝遍百草的那一只，因为它的肉体已经在岁月中抹灭，仅剩白骨与意识，靠着［逆死］存活。

我的眷属们也会随我遭受【蚀解】，所以在鸟雀遮蔽天空的世界里存活下来，他们本就是被我救活的将死之人，自然也是只剩一具白骨和皮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