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正九（1/2）

曼谷发射中心周边设施，医护救助站。

“生理盐水，热核-51血清，呼吸机。”博士吩咐道。

“博士，血氧还在降，他快不行了。”

“拿一支52的过来，”博士转头看向另一名护士，“准备激活仪。”

两枚血清尽力阻止着细胞的凋亡，医生们见过无数次相同的场景，他们永远只能做一套相同的流程。然后听从命运的安排，以及相信人类的意志。

“没心跳了。”

“激活仪，20%。”

“20%？”

“再高他受不了的。”

（第一次激活，20%）

（正在模拟心脏功能，预计持续时间15s）

……

“哥，你要好好活下去，你答应我……”

……

“心跳恢复了，细胞在重塑，血清奏效了。”实习医师激动地说道。

“热核症总想摧毁我们，但这样的奇迹总能鼓舞人心不是吗？”博士面带微笑，他知道细胞一旦开始重塑，病人基本就脱离危险了。热核症就像欺软怕硬的流氓，一旦遇到难啃的骨头，便会灰溜溜地逃跑。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护士看着就行。记得换生理盐水。”

……

“哥，我想你了。”

一块厚厚的玻璃隔在中央，两人的距离在一点点变远，肖恩试图用拳头将其击碎，但玻璃纹丝不动，直到莎拉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

“莎拉……”

“莎拉！”肖恩猛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他躺了整整25个小时，但在热核症病患中，这已经算恢复快的了。

“你醒了，”护士从一旁拿来了记录册，“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我很好，我妹妹呢？”

“抱歉，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送过来的时候已经停止呼吸很久了，我们没能把她救回来。”

肖恩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或许是昨晚已经把眼泪流干，现在的他看上去很冷静。

“谢谢，谢谢你救我。”

“啊……不是，不是我，救你的是里斯博士，他最近来这边参加互助活动。”护士说道。

“这个可以拔掉了吗？”肖恩看了眼手背上的针头。

“最好是等它滴完。”

“那就是可以。”肖恩随手将针头扯了下来，随后试图起身，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令他难以保持平衡，险些摔倒在地上，幸亏护士反应迅速扶住了他。

“你可能需要吃点东西。”

“我不饿，能带我去看看我妹妹吗？拜托了。”

护士有些犹豫，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个男人连站都站不稳，但看着肖恩的眼睛，她实在不忍心拒绝。

停尸房是在救助站的最东侧，就目前肖恩的状态，想走过去还是有点费劲的。护士给他找了辆便携轮椅，这样会方便很多。

看窗外已经是晚上了，这里离发射台很近，能看到各种飞行器的尾迹，错位后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道道人造的极光。

“对了先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肖恩……肖恩·金克曼。”

“我的话，叫我小梅就可以了。”这位非洲裔的护士表现得很有亲和力，她刚来这边实习不久。

做电梯到负四层后，他们还需要通过一段卫生环境不太理想的过道，停尸房就在最内侧。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味道，护士显然有些抗拒，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阴森的地方。

莎拉被安置在进门的第一张床上，特殊的裹尸袋会在脸部的位置留出透明的部分，方便家人见死者最后一面。肖恩本以为自己能克制住，但当他见到妹妹那张惨白的脸时，一股强烈的呕吐感便涌了上来。

“你还行吗？”护士问道。

连续的干呕令肖恩的胃部严重不适，再加上几天没吃东西，他的视野再次模糊了起来。

“回去吧，肖恩先生，你看上去……”

“不，不用，让我再呆一会儿，拜托……”

“好吧，我在外面等你，想回去了叫我。”护士说完便离开了房间，她实在受不了里面的环境了。

厄运似乎从接起电话的那刻就已经埋下了伏笔，他的每一步决策都在间接性地害死莎拉，肖恩这样认为，他觉得自己也是帮凶之一。如果他没有接那通电话，如果他在地下隧道的时候听莎拉的话往回开，如果他能一枪打死里颂，可……

肖恩向来瞧不起那些自怨自艾的人，他认为后悔改变不了任何事，但他现在突然意识到，或许人们后悔是因为他们能做的只有把自己浸泡在悔恨当中，除此之外已经别无他法了。

“梅小姐。”

“我在，你想回去了吗？”

“我能带走她吗？”

“呃……”护士犹豫了几秒，接着说道，“抱歉，按法律规定，感染到热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