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个男孩曾贯彻她的童年（1/2）

陈素梅和她丈夫断断续续闹过几次离婚——男人偷腥只要开了头就不会有止境，由于他的肆无忌惮，已被抓到过不少次。

可每次熬到民政局，陈素梅潜意识里都会告诉自己：算了吧，日子还是要过的。

她丈夫自然是无所谓，妻子管不了他，外面大把女人又不介意他有家室，就当养个保姆在家咯。

他知道的，陈素梅离不开他，她害怕被街坊邻居嚼舌根。

这里的人就是这样，即使明知错的是他，但离婚这种事，丢脸的永远是女方，被唾弃的，也永远是女方。

黎月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这场永不停歇的闹剧。

她无别的所求，反正她有邱云起。

明年这时，她就可以再见到那个跟屁虫，跟屁虫许诺了她好多事，许诺陪她过生日，许诺请她吃东西。

许诺一直会等她。

那一整年里，陈素梅仿佛换了个人，变着法子的对她好，让人毛骨悚然。

直到一年后黎月才明白，对她好只是因为陈素梅愧疚，因为她彻底放弃了这个女儿。

陈素梅和黎月爸爸带着黎糯定居在z市，以精力不足为由，将黎月抛给年迈的奶奶，每月固定打些生活费来。

陈素梅从她的世界中消失，但她在固执的等，不是等陈素梅将她领走，而是等与某人的重逢之日。

陈素梅走了，黎月理应不用再活在标准化模板里，但她如着魔般，日夜泡在课本中。

起初她还告诉自己是为了以最优秀的状态去见邱云起，日子久了，她渐渐忘了自己为什么而努力，只是心里一直有根若有若无的线在牵引她往前走。

失去妈妈的管控，黎月逐渐认识些朋友，可无论如何她都觉得差一份意思。

记忆愈加模糊，他的声音，他的长相，有关于他的夏天，都像是被磨上了一层纱，然后悄无声息出现在她的梦境里。

若说有遗憾，大概是没能好好告个别。

记忆拉回到那年盛夏。

邱云起嚼着热好的饭菜，嘴角沾了些油渍，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小月亮，过年我带你去看我们这儿的灯会吧，可出名了。”

他说会一直等她，直到能带着她去看灯会为止，没想到一等就是这么多年。

她丢过很多东西，唯独那相框，承载着某种情感寄托，永远如放哨兵一样站在书桌上。

照片里两人都咧嘴傻笑，女孩食指缠绕的白色纱布有些扎眼。

她已经好久没那么笑过了。

一眨眼六年过去，转眼就到了初三。

得益于她的努力，黎月在初中常年霸占第一，周围一圈想接近她的人，又因为其清冷淡漠的性格常常止步不前。

人人皆知，黎月虽生得一副乖巧相，惹不少老师喜爱，性子倒冷得很，能落落大方的处理与人之间的关系，却打骨子里就有一种距离感。

唯一愿意与她交好的，是个叫余斐然的男孩。

和黎月一样，他的成绩也极其优异，同样总给人淡淡的疏离感——至少大概在其他人眼里是这样的。

余斐然的爸爸在市实验教英语，对这唯一一个儿子要求极高，指望父承子业，这一点倒和邱云起有些相似。

……不管什么时候，她总会下意识想到邱云起。

黎月本人并不在意他人是否想真心交友，她每天就板正的坐在桌前，一笔一画的演算着习题。

女生多数喜欢结伴而行，只有黎月，不论是去食堂还是上厕所，从来都是独自一人。

初一那年陈素梅替黎月找到学校外的一家住宿房，垫好所需的费用就带着黎糯去了z市。

从学校到住房要穿过一条小道，那会公路还没修到那条小道，小道坑坑洼洼，由凹凸不平的泥土地面铺成。

这条小路没有路灯，晚自习下课只能踩着几处人家的灯光回到住房。

房东家儿子叫陈明，年龄和黎月一般大，教室在她楼上一层，有时赶得巧，夜晚放学陈明会和她一起回去。

黎月也接触过一些暗恋她的男生，对于陈明的行为大概能猜出十分之一二，为了维持面上关系，她没有直接戳穿。

可这陈明又和那些暗戳戳向她示好的小男生不一样。

那条泥土路不算窄，但他总隔着薄薄的夏季校服贴近她的身子，明明能看清前面的路，却经常找借口去抓她的手腕，说是路面不平怕她摔倒。

黎月最讨厌他人的肢体触碰，明确表示过很多次不适，但陈明屡教不改。

有时在楼下洗衣服，陈明时不时过来挑逗她一下，借势用手肘擦过她胸口，明晃晃的骚扰。

黎月很少对一个人产生厌恶感，头一回，她看见他就犯恶心，头一回，她本能的排斥这个人。

黎月刻意与他错开下课时间，要么仗着自己和老师关系好，晚自习结束前几分钟就从后门溜走，要么留在教室写作业，等人流散尽才回去。

陈明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