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冬天（1/2）

圣诞过后不久，一月份的期末考试到临。

z市接连几天下着雨，空气里都是腐朽的味道。

程果扇了扇鼻子，将阶梯教室的窗户开了一小条缝隙。

期中拿了年级第二后，她再也没有过如此高的排名，但成绩也还算不错，稳定在班级第三，偶尔还能与邱云起跟黎月争个第二，那两人则时时争着班级第一。

程果坐在第四排，探头问前排的黎月：“你不冷吧？”

黎月摇了摇头。

她又隔空喊着邱云起：“你呢云起？”

邱云起扭头回应，“不冷。”

“那就好，我先开大一点点，阶梯教室一股木头腐烂的霉味。”

程果站起身又将窗户推开一些，借着高度优势，斜眼往下看着第一排的沈厌别，手中动作不歇。

邱云起抬眼望着她的动作，目光落上黎月的桌面：“这么努力？”

“没你努力，我都考不过你。”黎月奉承道。

“你这数学咋学的啊？这么牛逼。”邱云起毫不吝啬的夸赞。

黎月看着他，突然笑了。

去年他也是这样，拽着沈厌别问：“老兄你这物理咋学的啊，实在佩服。”而后拱手往前一推。

她就这么趴在桌面上，悄悄望着他的后脑勺。

那时他们几个也这么坐着，但那时他对她还很生疏。

没想到一眨眼一年又过去了。

上午两场考试结束，雨下得大了些。

程果妈妈早早就来考场门口接她，雨势过大，学校门卫对于这些进校的家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黎月折叠好试卷装进口袋，撑伞往雨中走去。

“哎哎，黎月黎月！”

她循着声音回头望过去，只见邱云起一骨碌钻进她伞底。

“嘿嘿，我忘带伞了，你方便送我回趟教室吗？”

“你待会怎么回家？”黎月将伞往上托了托，伞身微微倾斜，为他遮住拍打过来的雨水。

邱云起见状，从她手中接过雨伞，伞柄朝她倾斜：“没事，我朋友会给我送伞。”

黎月送他到理科楼屋檐下，跟随他上楼，顺便将试卷放回教室。

一个女生塞了一把伞在他手里，是她上学期在隔壁班门口见过的。

“你还可以再慢一点。”

“这不是雨太大了，行动不便嘛，你裤脚怎么那么一大块泥土渍？”他垂头，指着她乌黑裤子上的大块斑渍，诧异道。

“不小心溅到的。”女生看上去兴致不高，偏过头，垂眼越过走廊栏杆往学校后门看去。

黎月下意识跟随她的视线望了过去，只看到人群末尾沈厌别的背影。

“我先走了。”黎月朝邱云起挥手，也礼貌性的冲那女生笑笑。

她下楼离去，耳边还能听到女生责怪的声音：“邱云起，下次你再不自己带伞我找干妈骂你了。”

邱云起嘿嘿笑着，低声道歉：“哎呀小邵，我下次一定带。”

六场考试结束，难得起了一场大雾，天空飘起小雪。

黎月费力搬着手里的塑料箱，一片片雪花落在她的鼻翼上，很快又融化。

她驻足，微闭双眼，感受鼻尖的冰凉，不由想到：邱云起应该会很开心，上次从视频电话里，他看见她家乡的雪兴奋的跟个傻子一样。

“怎么不走了？”殷离正巧路过，手里只拿了几本寒假作业。

“我看这雪下得挺好看的，欣赏一下。”

“你们老家不是年年下雪吗？”

黎月“嗯”了一声，将手中的箱子往上掂了掂，手掌被勒的通红：“在外地看雪的心情多少跟在自己家乡的不一样。”

殷离轻叹一口气，自作主张的从她手中夺过箱子：“我就在你旁边站着，你不会找我帮忙吗？”

“那怎么好意思，我这箱子可重了。”

黎月伸手去接那箱子，却被他避开：“就当你教我题目的回报。”

黎月没再客气，帮他拿了那几本寒假作业，偷偷吹了吹被勒的生疼的手掌心。

她看着殷离进了一个拐角，与她家背道而驰，从身后叫住他：“走反了。”

“是吗？”殷离这么问着，脚步却没停下来，“先去我家拿伞，顺便把我的东西放一下。”

“下雪打什么伞？我们那从来不打伞。”

“那不会淋湿吗？”殷离走走停停，让她跟上自己的脚步。

“不会啊，风一吹就掉了。”

一路聊着，殷离最终停在一座庭院前。

推开大门，通往主屋的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路，院子周围规律的摆了一圈盆栽，院内秋千吊椅落了层积雪。

“去我家看一下？”

“不了，我就在这等你。”

黎月收回探索的视线，摇头抱走箱子，待他走后，顺着墙壁蹲了下来。

“快把气球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