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围点（三）（1/12）

极限岛内，势力重组，墨菲将噬元兽和小哈博叫来，“派你俩到前舱，协助艾米丽镇守霸王矩阵。一定要稳住环岛的车头。”

“我俩什么身份？”噬元兽不解，听上去要去辅佐一位小姑娘。

“她有三头六臂？”小哈博也是黑客高手，不清楚从小天轮上下凡的仙女什么来头。

“她比你勇敢。”墨菲不得不给小哈博泼点冷水，“至于你，大侦探，你是特使，艾米丽是我的亲信。”意思是：你看着办。

噬元兽挠头，一时算不清，特使大？还是亲信大？“算了，去了再说。”

墨菲这步棋深思熟虑，她暗中指令麦子派出巡逻蜘蛛上极限岛的穹顶冰盖里迷宫探查，果不出所料，发现了黑藻爬过的痕迹，日子隔得有点远，但从蛛丝马迹中还是能探查出，一队黑藻数量惊人，足够拉响超级橙色警报了。”

噬元兽和小哈博听总指挥这么一说，一个激灵，“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们想不到的事多着呢，那里过去归柯西嘉先生管。你俩去了之后，首先要亡羊补牢。”墨菲说兄，思路瞬间跳到别的事情上去了，猛见两位年轻人拉门就要出去，又吩咐，“慢着！”她走到落地窗，掀开百叶帘，向下张望，合上窗帘，拍了拍手，说，“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问麦子和卡洛先生。去吧。”墨菲注视他俩背影，心中暗念，“加上艾米丽，现在他们还不懂，五个指头收拢捏成一个拳头才有力量。”

麦子和“疯子”也没闲着，俩人在冰巢酒吧兑现诺言，并肩小酌，大堂中央，和矩阵森林一样高大的金属楼梯旋转直上，扭动出银色脱氧核糖核酸般轻挑身姿，人恍如进入创世纪初始时空。晶莹剔透的长台在酒柜前绕出一条魔幻的s形蛇线，它那么长，总坐不满人，又从来不缺少人，有时，划出一条波浪线，曼妙空间就能让人既不孤独，又保持惬意的私人空间。

漂亮的东方女子与大雨郡来的“疯子”吧台前坐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帧和谐风景。虽说轻柔浪漫从来与负重使命绝缘，俩人纯粹因为摆脱不掉“宝石黑眼珠”日夜纠缠，才坐到一起。找个人一吐为快总比压抑着好，俩人各自面对一小杯苦艾酒，互相瞄一眼，扭头迅速划着火柴，将酒点燃，伸手麻利地在杯口放置一把小汤勺，再搁上一小块方糖，糖块被燃烧，变深变焦，两人眼瞅恰到好处，同时将融化的糖倾倒进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精灵之酒和蓝色火苗在心肺之间一线左冲右突，试图点燃一对苦闷人冲动的灵感。

生化博士麦子红着脸沉吟，喃喃地说，“我现在肯定，十年前坠落到冰壳上一节车厢的重粒子压根没有清除干净。”

卡洛用手掌压灭玻璃杯里的火焰，表示赞同，“我还肯定，墨菲女士因此有了负罪感，她这么玩命，是想寻找救赎。”

“如果她错了呢？”

“东方人真是脑筋清奇。”卡洛被女博士忽左忽右的迷踪拳晃得跟不上趟。

“那点污染沉降最多让黑藻加个餐，提速了疯狂，其实它们日益强大，很早就开始啦。大冰壳釜底，热海泛起浊浪，海底的污泥沙砾经过电磁辐射，同样会发生粒子缠绕。”

“辐射源在哪里？”

“矩阵森林。”

“你肯定？”

“我测试过，只要泥沙足够小，就会微妙变异，我不敢说生成了剧毒，但也差不多，黑藻不挑食，它们日益强大。”

“哼，强大？！”卡洛对“强大”另有妙论，“传说中的独眼巨人并不强大，用树枝撩它的鼻孔，趁它打喷嚏当口，将它一拳撂倒。”

“宙斯的父亲克洛诺斯将独眼巨人全部打入地牢，每到月圆之夜，巨人们就从牢房里溜出来，搅得天庭不得安生。”卡洛难不倒她，“创造魔鬼的，不是别人，就是克洛诺斯本人。”

“总是月圆之夜？”卡洛刨根问底。

“因为大潮汐要来了。”麦子心想，男人永远不懂女人心，“东方人讲‘花好月圆’，别有深意，在月圆之夜，玫瑰和罂粟花会同时绽放。”

“真够浪漫的。”卡洛的脑袋点了两下又晃了两下，还是迷糊，“莫非黑藻乘着诗意的小船冲进了‘宝石’的眼晴？”

“容我这个孤老头子加入谈话，你们不介意吧？”不知什么时候，费舍先生端着杯红酒站在俩人身后，“恕我冒昧，我刚才听见这位美丽的东方小姐讲玫瑰和罂粟。”

麦子见是大医部的特使，站起身来，迭迭连声，“不打扰，费舍爵士，您请坐我这儿。”话音未落，起身拖过一张高脚凳坐旁边。

“我已经不是爵士了。”曾经的大医基金总裁很不好意思，“百年前，流亡的老盟主若没有冒死登上极限岛，有谁在乎这荒凉的大冰壳上盛开的是玫瑰还是罂粟呢？”

卡洛率先听出了费舍的弦外之音，“是的，老先生，或者麦子博士有朝一日从罂粟花里提炼出粉黛精油，现在应该铲除的恐怕是带刺的玫瑰。”

这话话中带刺，麦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解风情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