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围点（三）（2/12）

卡洛则想，“肯定，她又在骂我‘混蛋’呢。”

费舍晃了晃杯中酒，“万物皆有缘，蒙联盟恩准，让我在大雨郡热带雨林当一名守林人，每当看到野蔷薇、紫石楠、绿芭蕉和红罂粟共享雨露阳光时分，我总想，如果都是造物主的安排，人类为什么要有偏见？！”

麦子和卡洛陷入沉思，费舍笑道，“大雨郡森林里，罂粟有大用场，对医治雨林动物风湿节痛有奇效呢。”

麦子会意，“费舍先生，您说生命以毒攻毒？”

“年轻的博士，正着走不通，不妨倒过来走。我说的是同一片‘雨林’，同在一个生态位，以毒攻毒说得通。热海和极限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生态系，‘热海的罂粟花’恐怕治不好极限岛机器人的关节炎，它就是‘宝石’的毒药。”

“就是说，‘宝石’机器人中毒了？！”卡洛扭过筋来。

“三十多年前，我在东方领略过一些望闻问切的玄机，那黑眼珠一看就是中毒症状。”卡洛再“疯”，也不相信费舍先生说得是真的。

小天轮七十二个“大翻斗”，像水车上的竹筒，交替从阳光大河里汲取能量之水，意外灾难没能让摩天轮停摆。三大矩阵，指挥统一，三十九个联盟大部的智神们各有打算，彼此心思比太空三十九个行星之间隔得还遥远。

泊特先生亲自送史记总管赴任，看到了一个烂摊子，爆炸内伤严重，“临时机场暂时无法用了，太空梭周转成了大难题。”墨菲女士亲自前来迎接，对泊特先生说，“要么大撤退暂缓，要么增开星际班列。”

“确保每月撤走五十万人底线不能退。节奏一乱，人心浮动。”泊特说真话。

“与肖将军磋商过了，控制私人太空梭起降数量，宇航部想办法将班列由每天十趟增加到二十趟。”

泊特点头，“这样算来，每月还能多撤十万人。”

史记说，“是时候改变一下太空拥堵状况了，一天上万架太空梭围着小天轮转，十个机场挤得满满当当，怎能不出事？”

肖将军打开腕表，光影像跳到三人中间，加入谈话，“星际列车加注的能量太大，一列就够小天轮受的，那样，极限岛的能量供应就成问题。得能量部增派胡蜂，用光轨牵着我的列车跑。”

皮球又踢还给泊特，他对肖将军说，“胡蜂飞船是为大天轮在能量淡季填平补齐用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出手，跑起来成本昂贵，信用值从哪里来？”

史记附议，“再让吝啬爵士多掏一毛钱都不可能，预算部正为炸飞一千架太空梭肉疼，向斑纹女士讨说法呢。”

墨菲承认，“这时候将吝啬爵士逼急了决非上策，绕远路，找盟主施压也不是办法。”

泊特说，“我来连线哈博爵士。”

四人对话里闪现大矿主的镭射人影，“矿业部首席官大人，我的小天轮发生火灾，您对极限岛的命运得作最坏的打算。”首席官与首席官讲话直接了当。

“我的心意没有变，极限岛是老盟主流放之地，我极其敬佩百年前前辈的勇气，如果我说极限岛承载了地球人一次重生故事，恐怕也不为过。”

“先别讲浪漫的事啦，小天轮原本满负荷可以运转五年，现在不好说了。”泊特先生将派能量胡蜂的难处如实相告。

“没问题，费用由我承担。”哈博爽快答应。

“我只让胡蜂跑到火星，费用可控。”泊特承诺。

“我也有一个条件。”哈博有自己的打算。

“您请讲。”

“请允许我的儿子拜您的总管史记先生为师。”

“这算什么条件？”

“闭眼投胎，睁眼拜师。”哈博眼光长远，信用值是皇帝，能量是幕后手握实权的皇后，他希望趁此机会，家族中有人在能量帝国占有一席之地，也省得人家在背后指桑骂槐，说小儿子富得只剩下金子。

“好的，我答应你。”

墨菲对史记说，“我明天就把小哈博交给你。”

史记，“正好，艾米丽被调走了，让他上来，掌管能量矩阵。”

难题迎刃而解，只剩下一个盲点无人理会，高智商的人们始终不去触及“宝石黑眼睛”，说都忘了并不诚实，“黑色阴影”仍如哽在喉，萦绕出忧心，这只是人类碍于情面，对未知之事习惯性翻篇，每个人又都这么想，“大局搞定，小漏洞自然会在整趟列车驶过时被碾压。”

任何事情摆平之前，疏漏再所难免。

费舍先生俨然从权威贵族跌落成布衣特使，他看出了端倪，“事出反常必有妖。‘块头大’就不会翻车？我大医帝国一夜崩盘就是反证。”费舍只能一个人在胸口划十字祷告，“造物主已经昭告不祥，‘黑眼珠’是墨菲女士的大麻烦。”可他不是先知，讲出来没人信。

人们顺着惯性，忙碌得像陀螺，转个不停，十亿亿黑藻也没闲着，它们从僵尸宝石的黑眼里扣出了信息流，勾勒出了极限岛内部草图，“从蜘蛛怪数量推算，冰壳底部大约有一千个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