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为天下定规矩（1/3）

并州士民数千联名血书，请唐皇诛齐王以正典刑。

河北窦建德上书，愿降大唐，但唐皇须诛齐王以正典刑，彰天子之无私。

益州道大行台、汉中道行台、荆州道、河南道诸府主官同时上述，请诛齐王以正典刑。

与此同时，西北羌骑、吐谷浑开始骚动，兴兵数万驰过甘凉、陇上。

让人惊愕的是，这些胡骑此来并非为了劫掠民众、袭扰城邑，反倒是向当地汉官递话，请唐皇诛齐王以正典刑。

一夜而已，整个长安大街小巷无数关于齐王的故事开始流传开来。

破门欺凌民妇、强令唐兵捉对厮杀、自以箭矢射杀百姓以为游戏……

凡此种种，俱都被编练成一个个让人“脍炙人口”的故事，传遍街巷，散出四野。

这些故事通常还会伴随着隋皇昔日的种种荒唐事加以映照。殷鉴不远，谁人不生疑窦？

百姓们俱都开始恐惧，进而开始愤怒。

无数的情绪开始酝酿，无数的言论开始被引导。

百姓们开始汹汹议论：这样的人渣不配做大唐的齐王；天下四方都想要杀李元吉以正典刑；只要杀了李元吉这天下四方就都可以得太平！

眨眼而已，这舆论便成了众口一词，已有太学生联名上述请愿：请唐皇斩齐王，以正典刑！

太极宫内，李渊面沉似水。

他从未想过事情会演变到今天这种地步。现在，天下四方、臣公、百姓、三教九流所有人都要他下诏杀子。

这般庞大的力量是谁人调动的？

李世民？他何时做的布置？

李昭？他哪里来的这般能量？莫非，他早早就开始煽动舆论？莫非，那河北窦建德已与他有所密谋？

罢了……似也不重要了，李渊咬牙切齿，却知道现在想这些事完全于事无补。

事情的关键现在其实不在自己，不在李昭，而在李世民！这个大唐权柄最重的天策上将，他怎么想，他怎么做才是关键！

他正午时分下诏去请李世民入宫，可得到的反馈是李世民病重，正自家中高卧……

分明前两天还是活蹦乱跳的！

已经很明显了，李世民在避嫌！这个逆子真的要让他下诏杀子！他怎能如此狠毒！？

可没有旁的办法，现在李世民完全置身事外，今日干脆托病不出，他李渊能怎样？

他现在所有的兵权、所有的控制都只及于这一座小小的皇宫而已。

没了秦王手上的府兵，没了关中、并州、凉州、汉中、益州、荆州、江淮和整个陕东道的支持，要一意孤行吗？

与河北、吐谷浑、羌地乃至整个天下为敌？

哈！

李渊很清楚，他现在握在手中最大的力量便是皇帝名号。

若是他固执己见与天下为敌，他砸碎的便不止是皇帝招牌。他相信，背后布局之人一定会给他安排更加严酷的后手！

除了杀子，他别无办法。

可他知道这件事绝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杀了李元吉之后呢？要不要处置裴寂？要不要处置之前那些寸功未立却得封亲王的宗室？要不要处置李建成，要不要处置自己？

若是都被处置了，他这个皇帝还剩下了些什么？

虽然大势已去，但李渊不甘心。

他要再拖一拖，再赌一赌。李世民当真不顾父子兄弟亲情？他当真能承受的住良心的煎熬和道德的谴责？

他不是仁孝么？

他不是君子吗？

君子不是可以欺之以方吗！？

朕不信！

朕还要再赌一把！

这一天，宫城内无声无息，李渊也开始称病不出，不理这汹汹然的天下。

李元吉这日也不敢再提出宫之事，只是缩在后宫内惶惶不可终日。

夜，李昭骂咧咧的回了府邸，他毫不避讳的将杜伏威、李密两人都请到了府中。

李密捋着胡须，戏谑道：“唐皇看来不肯就范，如之奈何？”

李昭冷笑一声，道：“他不想体面，咱们就帮他体面！”

密议之后，李昭去了秦王府，而后又匆匆离去。

翌日，“唐皇因怨恨齐王罪重染病，不能理事”的消息传遍了大小臣公，传遍了长安大街小巷，最后才传入了皇宫内城之内。

李渊因不孝子而病重，已闹得举世皆知。现在，他不能开口说话了。

汉王李昭、楚王杜伏威、邢国公李密领衔，率李靖、罗士信、姚思廉、李道玄、宇文士及、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举朝贵戚、臣公、勋贵齐至东宫，敦请太子李建成代皇帝决议齐王事！

长安百姓数万人相随，群情汹汹，太子最终就范。

温大雅所著《大唐安邦起居注》载：

是日太子建成代皇帝主持“九众朝议”，与诸功臣、宿将、勋贵、百姓等众议，由大理寺定齐王罪，去齐王封号，判杀之以正典刑。

三日后，皇帝病愈，允杀齐王。第四日，齐王于宫中被鸠杀，当夜姚思廉入宫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