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撑眼皮（1/3）

有个叫詹姆斯的英国传教士在汉口传教。詹姆斯高个子，蓝眼睛，每次在街上行走格外醒目。他能说简单的汉语，他每次在人多的地方宣扬他所推崇的宗教教义，当他用有限的中文说不清白的时候，就开始发放事先印好的中文版宗教宣传单。在传教的同时，他又收购中国古代书籍和文物。

詹姆斯非常勤快，为了业绩，他常常深入到汉口的街道和村庄甚至穷乡僻壤对中国人进行传教，他传教时第一句话永远是：“我亲爱的朋友，我叫詹姆斯，来自伟大的日不落大不列颠帝国，我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是来拯救你们的，你们生来愚昧、邪恶……”

詹姆斯不知怎么发现铁路外河南棚子和黄孝人的土坯房子居住的人特别多，就经常出现在那里。

詹姆斯刚到那里的时候，人们看到他长着红头发蓝眼睛，就当稀奇或怪物看，有些好奇心强的小孩一直流着鼻涕跟着他走，围着他看一整天。所以詹姆斯每次来，人们就说：“红头发洋人来了。”

有一次，詹姆斯在河南棚子传教：“我亲爱的朋友，我叫詹姆斯，来自伟大的日不落大不列颠帝国，我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是来拯救你们的，你们生来愚昧、邪恶……”

有一个修铁路的河南人平时在工作中学习到一些文化，对詹姆斯所说的愚昧、邪恶不认可，引起争执。

詹姆斯解释道：“愚昧与文明从现实生活环境都可以看出，文明的程度不同，生活环境就不同，比如你们河南人住的是棚子，黄孝人住的是土房，”他又指了指远处的一片洋房说，“而西方人住的是洋楼。”

有个一个耍猴的河南人问：“你是说我们中国人低你们一等吗？”正争论中，一时没照顾好猴子，猴子看到红头发蓝眼睛的洋人以为是妖怪，遇到了危险，突然对詹姆斯发起了攻击。一下子跳到詹姆斯头上，把詹姆斯的脸抓了一把，露出三条血印。詹姆斯狼狈逃走。

平时周少贵是个闲人，也喜欢看热闹，那天在河南棚子那里玩，也在看河南人和洋人的辩论。

一天下午，天快黑时，周少贵去黄孝人住的土坯房子那里扯牌九，经过林老汉家时，看到林老汉的家人和一些邻居坐在门前闲聊，走近些时，看到林老汉的家人大都用什么东西把眼睛皮子撑着，很是诧异。细问时，得知林家有一种祖传的疾病：垮眼病。发病时，上眼皮会垮下来盖住眼睛，使人无法睁开眼睛看东西，这病困扰了林家几代人，一直求医，却无从改善，发病时他们只能用细棍子、洋火签子或其它东西把上眼皮撑着，只有这样才能看清东西。周少贵是个快活人，也把洋火签子掐断了撑在眼皮上玩。

大伙们在门口坐着闲聊，谈的也是最近几天西洋人在这里传教的事，都认为洋人歧视了中国人。

正在大家谈得起劲时，有小孩子喊道：“洋人来了！洋人来了！就在街口上呢！”

原来，这詹姆斯也知道这地方只有晚上的人多，传教更有效果。

周少贵听说那洋人来了，想捉弄一下那个洋人，突发奇想说：“大伙等一会听我的，我有个法子捉弄洋人。”

众人听周少贵这样说，也都感兴趣。大家知道周少贵的道行，先前整治薛仁贱时，能招神引鬼，这回要捉弄洋人，都愿意听从他的安排。但让这些人没想到的是，周少贵让在坐的所有人都用洋火签子把眼皮撑上，只让少数年龄大的人故意闭上眼睛将瞎子。于是有人笑着说：“周先生，你莫不是要捉弄我们大伙吧！”

周少贵道：“怎么是捉弄你们，我只是让你们配合做戏罢了！”

众人看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也就按周少贵说的去做，纷纷找来洋火签子、或树枝掐断后撑在眼皮上。

随着小孩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个巨大的身影也逐渐向这边移动过来。那洋人提着一盏马灯，在小孩子的簇拥下走来。那马灯和洋人都是稀奇，那些坐在林老汉门口的人本来大都用洋火撑着眼睛，看到洋人时，眼睛睁得更大。他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如雕像一般。

詹姆斯走近人群，喊道：““我亲爱的朋友，我叫詹姆斯，来自伟大的日不落大不列颠帝国，我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是来拯救你们的，你们生来愚昧、邪恶……”

人们坐在那里没有反应，詹姆斯说完那套话，仔细看向人群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只见那坐着的人除了有几个完全闭眼外，其他的人都用棍子或洋火把眼皮撑着，表情严肃地坐在那里。一些孩子看到大人们形状怪异，也吓得一哄而散。这时，周少贵上前，将嘴附在詹姆斯耳边神秘地说：“这是一种家族病：名叫垮眼病，现在已经漫延成了地方病，发病时，上眼皮会垮下来盖住眼睛，使人无法睁开眼睛看东西，得了这种病的人，无药可治，这种病一年发一次，每次持续三、四天，后又自然恢复。发病时，眼皮垮下来，他们只能用细棍子、洋火签子或其它东西把上眼皮撑着，只有这样才能清东西。后来人们发现这种病有很强的传染性，但经验告诉人们，只要接触了这种病的人，只要提前把眼睛撑着，如此撑三天，以后好不会得此病。”

周少贵为了让洋人听懂，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