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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发现陈雪堂也在的时候,她本打算离开,却又见到川岛月和带领着十数日本宪兵赶到,搏杀中险险躲过那人射来的一发子弹,却在脸上留下了这道疤痕。
也是那一天,她以国民政府地下情报员的身份,洞悉了那个惊天的计谋。
薛梦眉微侧了脸,似不愿让聂昭看清她脸上的疤痕,只淡笑道,“其实,老聂早就知道我是南京政府的人,我亦知晓他真正的身份。”
她指尖摩挲在旗袍下摆的海棠花上,目不转睛的,语声也无起伏,“当年变法落败,大家失散,多少年都没有彼此音信,就连相宜的死讯都是许多年后我才得知的。等再与老聂重逢的时候,我已经加入了同盟会。”
聂昭安静听着,心头浮起一种哀伤,却不是为了这二人的殊途,而是为了眉姐走上的这条路——犹记当年,她缠着眉姐讲些与秦将军的往事,那人总是推脱,要么就是一句极淡的话:我与秦将军没什么好讲的,我都忘了。
后来还是老聂告诉她,原来,与眉姐失散的那些年里,秦将军另娶了一名戏者为妻。那女子同眉姐一样,出身梨园,擅唱老生,最拿手的便是一出《单刀会》。
她想不出眉姐得知此事时会是怎样心境,她只是明白,若非再无牵挂,眉姐断不会为自己选择那么一条无归的路。她的终身未嫁,正是半缘修道半缘君。
惘然时,却是薛梦眉一笑转开了话锋,“好了,不提这些旧事了,咱们抓紧说正经的。”
她抬手将帽檐边上的黑纱拉低两分,环顾确认了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道,“你不要再插手沈唯的事了,一分一毫也不要插手,最好连沈唯的面也不要见,彻底撇清了关系才好。”
聂昭郑重点头,“我明白,这计划本就冒险,谁都难保天衣无缝,倘若上白石真彻来日对沈唯有所怀疑,再查到雪堂这边与她有什么接触,便没有转圜之机了。”
“不仅如此,我是想说……”薛梦眉莞尔,拍拍聂昭的手背,轻轻地道,“灼灼啊,你这次也算是死里逃生,如今最忌讳就是思虑过重,千万别再被这些事牵扯了心神,好好静养才是正经,知道吗?取代川岛月和这项计划,你与陈先生既已完成了开端,后续的事就交给我这边来办吧。”
聂昭一动不动地听着,听到最后这句话时,睫毛一颤,眼里掠过一丝极淡的波纹——真正完成开端的那个人,为此付出性命的那个人,原来已无人记得了;他一生所历的黑暗与光明,是非与成败,原来根本无人计较,唯能以执妄为名留存在她的心间。
她开始祈盼,上天留给她的时间能久一些,再久一些,让这世上有人记得,曾有个名叫宋方州的抗日者。可眼前水汽荡开,浮现出那人身影,却又见他摆了摆手,似嘲弄她过分执着,就那么转身抛却了半生倥偬,只留下一笑置之的背影。
但使长枪出傲骨,不求遗魂入史书。
见聂昭久久出神,薛梦眉的神情也逐渐凝重,犹豫半晌,还是将那句盘桓心头良久的话问了出来,“灼灼,你……你是不是,不愿将此事交付于我?你若不信我,我也不怪你的,毕竟——”
“你想到哪里去了?”聂昭立刻答话,知道薛梦眉想偏了,便拉过她的手握入掌心,真切地道,“你是眉姐,又不是旁人。往小处说,我们是亲人,往大处说,我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同胞,不信你,我还能信谁呢?”
“有你这句话,就算老娘这些年没白疼你!”
薛梦眉抬手一点聂昭的鼻尖,飞快拭去眼角的泪。见她面上俱是波澜不惊的坦诚,她不由又问,“灼灼,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么?”
聂昭沉默少许,摇头笑了,“倒不是早知道,只是,知道了也不怎么意外罢了。”
“我知道老聂不可能说与你,他是最疼你的人,绝不舍得令你为难的,所以一定会将我的身份仔细藏好。”
聂昭微笑,默然感喟着老聂待她的良苦用心,一边却又想起另一个人来——蒋邱文邀她南下疗养时,她原想联络眉姐同行,可才刚与陈雪堂提了一嘴,梁画玉便登门造访;北方开战以后,她多番拜托陈雪堂打探薛梦眉的下落,那人也是闪烁其词,显然有事相瞒。
这些蹊跷事,当时不觉什么,如今回想方觉事出有因。
原来,悉心隐瞒着薛梦眉身份的不止有聂征夷,还有一个人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不令她陷入两难境地。
一道汽笛声打破了聂昭的思绪。
“是陈先生派车接你来了。”薛梦眉挺身一望,见那车子安静停靠在数米外,似乎并不打算近前相扰,不禁由衷地道,“我知道你与陈先生是假夫妻,可我也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待你的!灼灼,你听眉姐一句话,珍惜眼前人啊!”
聂昭跟着薛梦眉的目光一望,没说什么话,低头莞尔笑了——陈雪堂的真心相待,她哪里是真的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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