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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九如敛眉，长睫微微眯起，他打量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眼前的女孩经过历练，懂得善恶，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是非不分。她?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也见证了他一路走来的手段。

对上郁九如视线的瞬间，小凤忍不住后退几步。

虽只是一个眼神，她?却莫名?感到一阵寒意，甚至有?一种性命被威胁的感觉。

“你在?威胁我？”

对上他的眸子，小凤竟惊觉出恐惧，原本准备好的辩解也变得无力，“我没有?……”

“去告诉她?，我罪孽深重，双手沾满了修士和南疆人的血，而?且，我还会继续杀下去。”

郁九如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第87章 心迹

因为带着苏溪交代的任务, 所以初茵一早便又去找郁九如。

这一次倒是很顺利地让她进去了。

不过，她怀疑给自己带路的侍女其实并不认识路，或者她是新来的, 并不熟悉这里。

她先是带自己在殿外绕了半圈, 然?后?又从一处入口?进入花园, 又在花园里走?了很长一段路。

每次她问她还有多久时，她总是一脸肯定地说就在前面。

在问了三次之后?，初茵终于在一棵树下看到了郁九如。

他坐在石凳上，旁边的石桌上放着空了的药碗。

他的脸色白得很不正常, 看到她后?，便起身向她迎来。

“今日无事便在这园里散步, 没想到你会来。”

见侍女退下后?，郁九如主动开口?，像是在解释他为什么会在这么偏僻的角落。

初茵捋了捋额头落下的碎发, 附和?道：“多行动确实有益恢复身体，不过……”

她看了一眼?他白到发青的脸, 又看了一眼?药碗, “尊上身体还未康复, 还是应当量力而行。”

郁九如盯着她耳边翘起的碎发，手指动了动，末了，木然?点了下头。

这药其?实并不是疗伤用的, 而是让他看起来“更虚弱”, 更像是一个久病之人?。

两人?沿着林荫小路, 缓缓绕着内湖行进。

“前两日的事有些?多, 招待不周。”

她没想好怎么开口?，好在郁九如便主动提起前两次的事。

“尊上日理?万机, 自然?有很多事情。”这时，她突然?想到苏溪的嘱托，问：“今日倒是难道空闲。”

“是。”郁九如微微侧过头，瞥了她一眼?，“身体恢复了些?，这几日都无事。”

无事，是不是可以开始和?谈呢？

话已经到了嘴边，初茵却觉得不妥，只能委婉表示在他受伤的这段时间，使团的其?他人?都很担心。

但郁九如也只是客套地回应了一句。

不知是因为多年没有见面，还是因为两人?现在身处不同阵营，现在的他让初茵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他是南疆人?的首领，仙门眼?中的叛徒。

但对初茵来说，他像是已经变成?了一个和?自己没有关联的符号，他做的事离她很远。

“听说，尊上准备对楚寒衣处用噬心之刑？”

见时机差不多了，她便开口?表明了意图。

其?实不止是几位宗主，她对这事也很在意，若再出现剥皮取丹这样的酷刑，定会引起修真界轩然?大波，两边可能又要打起来。

“你觉得不妥？”郁九如侧过头，看向她。

初茵抬头迎上了他的视线，她没想过，他竟然?会问自己的看法。

她摇了摇头，道：“没有，刺伤是事实，怎样处置他们都不过分，不过，这也取决于尊上希望事情怎么发展。”

是换取利益？是师出有名？还是有仇必报？

他的任何一个选择她都能理?解。

那三人?可是实实在在伤了他，即便她今日并不能说服他，她也不会觉得他的决定不可理?喻。

郁九如慢下脚步，沉吟道：“当年我还在昆仑时，便有来南疆和?谈的使者，你知道他们的结局是什么吗？”

初茵回忆了一下，道：“都被虐杀了。”

那些?年，南疆人?的手段极为残忍，就连初茵那样的小宗门都常能听到各种可怕的传闻。

南疆地界荒凉，毫无灵力，修士到了那里会变得和?普通人?一样，任人?宰割，成?为蛊虫的饲料。

就连师父都嘱咐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惹那群蛊师。

郁九如缓缓点头，“没错，这里的人?是靠恨意撑下来的。在这里，对修士的恨意足够强时，就能聚拢人?心，拥有权利。”

被人?欺辱了百年，被追杀，被围剿，像是躲在石缝里的虫子一样苟延残喘。

蛰伏隐忍百年，靠的自然?是滔天的恨意，所以后?来有了针对修真界各门派的攻击和?围剿。

只是谁都无法彻底消灭另外?一方，就这样互相纠缠了数百年。

谈不拢，杀不掉。

踏上石桥，郁九如望向远处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