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头千般焦虑（1/2）

秦千柔带着满面痛惜，急急走过去。

“凡儿，今天的事，你受委屈了，怎么也不吃点儿东西，菜粥凉了，就不好喝了，伤口血止住了吗，还疼不，我让人送来的药膏，你怎么不抹？”

她絮絮叨叨，极尽关怀，可借着月光，秦凡儿敏锐地捕捉到，这位千金大小姐蹲下身子时，皱了下眉，鼻子还抽动几下，眼眸露出些嫌恶。

柴房这地方，味道不好闻，处处灰尘，真是难为了秦千柔。

秦凡儿将冷笑藏进心房一隅，仍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她一只手缓缓地伸过去，似乎想要去抓秦千柔的手，却在半空顿住，又怯怯地收回来，口中细碎低语。

“我不该这么想的，真的不该，大姐总帮着我，不会的，不会的。”

双臂紧紧抱在一起，秦凡儿突然魔怔了一般，脑袋猛摇着，反复就是这几句话，这一下，来诉亲情的秦千柔一脸懵，下意识后退一些，与秦凡儿保持在她自认为相对安全的距离。

“凡儿，你别吓大姐啊，到底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看着魔怔的秦凡儿摇头晃脑，指尖都要掐进肉里，听着她频频念叨“大姐”二字，秦千柔的后脊梁，窜起莫名的恐惧，仿佛面前人，已变作鬼怪。

秦千柔想跑，脚下却生了根，又怕秦凡儿真是受到刺激，产生什么幻想，拿自己开了刀。

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早知道老老实实待在房里睡觉多好，非要跑来做戏给一个疯子看，秦千柔暗骂自己蠢。

秦凡儿终于摇累了，太阳穴晃得嗡嗡响，她慢慢抬起头，浮着水气的眼睛，盯向秦千柔。

她问秦千柔：“大姐，我被爹叫进书房之前，你可有，同他说过什么吗？”

这会儿说话是正常语气，可字字投石入湖，涟漪一圈圈，漾得秦千柔呼吸不畅。

“我，我只是劝爹，夜宴上的事，要多多思虑。”

秦千柔的心砰砰直跳，她其实，真的在秦文光耳边念叨了几句，但她话说的很巧，乍听之下，是在帮着秦凡儿，实则掐准了亲爹的心思，秦文光微微一琢磨，火气就上了头。

柴房里变得闷热起来，秦千柔待不下去了，因为秦凡儿一双眼睛始终定格在她的脸上。

“凡儿，别，别瞎想，大姐说过，这个家里，总有我是护着你的，你，你吃点儿东西，把药抹上，明日，明日我去跟爹求情，放你出去。”

她起身向外走时，还被自个儿的裙摆绊了一下。

“大姐，凡儿全靠你了。”

身后传来秦凡儿哀婉可怜的声音，秦千柔胡乱“嗯”了一声，匆匆离去，直到回了自个儿房里，关紧了房门，砰砰的心跳，才渐渐稳下来。

本想去探探那丫头包袱里有什么秘密，却被反问得落荒而逃，秦千柔今晚这出戏没唱好，懊恼到天亮，眼睛都没合。

倒是秦凡儿，从秦千柔的一举一动中窥得一二，坐实了秦家无真心。

“娘，凡儿以后，在秦家只靠自己，忍这一时，但不会总做乖巧小白兔，您在天上，保佑着凡儿，好不好？”

秦千柔送来的药盒甩到一旁，秦凡儿从包袱里取出自配的七伤草膏，卷起衣袖，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上。

“嘶~好疼”

豆大的汗珠滚落，她强撑着涂遍整个伤口，等到血凝，清清凉凉代替了疼痛，仿似幼时伤痛，娘亲温柔的手拂过。

离天亮不过几个时辰，秦凡儿梦里伴着娘亲。

日头初升，秦千柔黑着眼圈出了房门，满腹愁肠辗转，在院子里踱来踱去。

大夫人赔了老夫人整晚，这会儿回来休息，刚进院门，就看见形容憔悴的女儿。

“千柔，你这是怎么了，昨晚上吓坏了吗？”

“没，娘，夜里太闷热，我没睡好。”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昨夜随口应下了秦凡儿，今天该如何求秦文光放人。

大夫人没怀疑，叹了口气：“闹腾那么一场，谁能睡好啊，你祖母心口疼了半晚上，我和你二姨娘一直陪着，这会儿她才睡下，娘也去歇会儿。”

大夫人走了没几步，想起昨夜的情景，心有余悸，千叮万嘱秦千柔，让她千万别再为了秦凡儿，去触秦文光的霉头。

“就算是你之前说的，可咱们筹谋的是长远之事，你不必事事都帮着她，有那工夫，好好练练你的琴，习些礼仪，将来宫选，才有希望。”

“知道了，娘，女儿会勤加练习的。”

大夫人叹气回房，秦千柔的焦虑未减分毫，若没有秦凡儿柴房中似癫似狂的那一出，她今天肯定会依了娘所说，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