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哥（1/2）

脑门上的疼轻了些，秦凡儿脑袋里面绕来绕去，把秦家人捋了个遍。

“你是……二哥？”

记忆中总爱舞刀弄棒的蓝袍少年，和眼前人重合了。

这是秦家二子，鹤城第一镖师，秦绍辉。

他，也是十年前，在秦家唯一给秦凡儿母女些许温暖的人。

秦绍辉的笑，还如十年前一般憨厚，他伸出手去，想探探秦凡儿脑门的包，却被她一躲，手僵在了半空。

“二，二哥，你不是在外面押镖呢吗，今日，怎么回来了？”

秦凡儿说话有些磕绊，十年辗转，重归秦家后，又遇到这么多糟心事，她不大习惯秦绍辉一如昨日的关切。

秦绍辉见她跟小兔子一般往后缩，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轻声地告诉秦凡儿，这趟押镖已经完成，赶着回来，是为了明日的喜佛宴。

又是喜佛宴，秦家老小都慎之又慎，他们越看重，秦凡儿心底就越是滋味莫名，她本想安稳度日，在时间的磨砺中寻找机会，等到讨回娘亲的东西，寻着人间的公道之后，就与秦家再无瓜葛，可偏偏秦家某些人这么心急，对她的暗谋隔三差五，不遮不藏，安稳度日成了虚幻，勾心斗角便是日常。

“二哥刚回来，还是去同二姨娘多说说话吧，她肯定日夜牵挂着呢，凡儿还有事，先去忙了。”

秦凡儿勾着头，躲闪着秦绍辉的眼神，她不想被那些显而易见的关切，扰乱了所有计划。

只是有些不甘心，差一点儿，就可以知道放狗的人是谁了。

十年前楚红菱母女俩出秦家时，秦绍辉远远地站在前厅回廊下，看着那个小小身影，牵着楚红菱的手，抿着嘴，不住的回头看，似乎到大门口时，还唤了声“二哥”，那是秦凡儿童蒙天真，留给他的最后声音。

如今再见，已经殊途，即便是秦绍辉自小就挺心疼这个妹妹，但秦凡儿眼中的疏离，还有回府后断断续续听到的那些传闻，让他有点儿无所适从。

眼前人这声“二哥”，只怕都是言不由心。

秦绍辉淡淡一笑，状似不在意地答道：“哦，我娘在千玉这儿，我进去看看她们。”

一句话，正好解了秦凡儿的疑惑。

原来是秦千玉。

她嘴角挑起一抹笑，跟秦绍辉也没打招呼，转身就走，背影落在秦绍辉眼中，既带着无助，又有些决绝。

秦绍辉无奈地摇摇头，叹了一声，绕过院墙，去见二夫人了。

后厨，若若已经打扫干净，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愁眉紧皱。

她不停地看向屋外，巴望着秦凡儿快些回来，心里十五只水桶一直七上八下地晃荡，时不时喃喃自语。

“喜佛宴要用的东西，可半点儿影子都没见呢，凡儿姐跑哪儿去了，怎么就不着急呢？”

正愁得原地打转，忽然听见脚步声，循声望去，是秦凡儿回来了。

若若大喜，两三步蹦出去，丝毫没留意秦凡儿的眉间冷意，只是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凡儿姐，都这个时辰了，喜佛宴的材料，咱们要如何准备啊，晚上熬夜都不怕，可若是因为材料耽搁了，倒霉的，还是咱们啊。”

她像只雀儿一样，秦凡儿觉得脑子乱哄哄的，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赶快理出个头绪来，暂且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付叽叽喳喳的若若。

“若若，你听我说，材料会有的，肯定误不了事。”

这赌注押在了秦千柔身上，秦凡儿相信，一向“温良端庄”的秦家大小姐，这种给秦家撑台面的事，就算心里有多不甘愿，她也不会搞砸了。

还有件事，秦凡儿需要一个独自思考的空间。

“还有，若若，我头有点儿痛，这会儿要歇歇，养养精神，你将后厨门锁好，也去休息，今天晚上，我们恐怕要大干一场了。”

若若张张嘴，见秦凡儿已经转身，显然是不想多说，她也只好把话顿住，依言照做锁进了后厨的门，带着满肚子的不解，寻了个凉快地方待着。

回到房里的秦凡儿，往木板床上一躺，“秦千玉”三个字，就从脑袋里蹦出来。

一味忍让，真的好吗？

明着能躲过去，暗箭一支接一支的来，如果不给她点儿教训，在秦家，未免也活得太窝囊了些吧。

“你明明就不是乖巧的小白兔，何必强装着呢，人不犯你，你不犯人，人若犯你，自保为先。”

这是君慕逸的声音，怎么如此清晰地在耳边回荡。

秦凡儿一惊，猛然坐起来，空房间里就她一人，原来是想事情想得头脑发懵，睡着了。